陈默的指尖在三星财网的加载圈像个嘲笑的漩涡，转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赵东风给的牡丹花纹芯片硌得掌心疼，天台风卷着碎纸片灌进领口，混着机房排出的热气，让他想起st天业退市那晚的锅炉房。
“操！”
他一脚踹翻生锈的电脑机箱，金属碰撞声惊飞几只麻雀。
主板碎片里露出个cpu，上面用小刀刻着“赵东风”
，字体和古籍修复室档案袋上的如出一辙。
远处江面的货轮鸣笛，拖长的尾音像极了年国债爆仓时的警报，他曾在纪录片里听过无数次。
点o分，问财网终于刷出数据。
陈默蹲在信号塔阴影里，烟头烧到滤嘴才惊觉——天晟新材的盘后定价交易记录显示，今早点分的o万手封单，竟在点整被标记为“协议撤单”
。
“深市盘后定价交易申报截止点o分，这他妈怎么撤到半夜？”
他翻出手机里的《证券法》电子版，第条清晰写着“大宗交易可通过场外协议变更”
，但配图是o年修订版。
屏幕蓝光映出他青的脸，忽然想起赵东风白天说的“规则是给散户看的”
。
铁门“咣当”
巨响，保安老刘的河南腔从楼梯口传来：“哪个龟孙半夜偷电？老子查监控了啊！”
陈默慌忙把芯片塞进袜筒，贴着水箱滚进通风管道，铁锈味钻进鼻腔，混着身上的汗臭，让他想起在网吧爆仓那晚的味道。
点分，陈默缩在古籍室的旧沙里，用tor浏览器登股吧。
帖子刚敲完“天晟新材庄家借大宗交易……”
就弹出o错误，账号显示“因违规被封禁”
。
他砸开《国债期货事件实录》，泛黄纸页间掉出张交割单：年月日，赵东风账户买入ooo手多头合约，成交价元——正是万国证券砸盘前的最高位。
“日你哥！”
他抓起书砸向带锁的铁柜，柜门晃动间露出“事件机密档案”
的标签。
微信突然震动，陌生号码来语音：“陈先生，我是经侦总队的，您上传的云端证据正在被境外ip攻击，定位加拿大列治文市……”
背景音里夹杂着英文对话，“retd”
这个词让他想起张金宝的空壳公司地址。
点分，陈默用图书馆的老式投影仪对比深沪交易规则，蓝光照在《深市盘后定价交易细则》上：“:o-:o为交易时间，但大宗交易可通过场外协议延长至当日点。”
他忽然想起赵东风的骂骂咧咧：“科创板开头，就是‘六亲不认，八方埋人’！”
同花顺fo显示，天晟新材十大流通股东里，“枫叶资本（加拿大）”
“温哥华成长基金”
合计持股。
他在《证券市场红周刊》空白处狂写：“境外资金借道大宗交易减持，散户接盘！”
钢笔尖划破纸面，墨水滴在“游资收割”
的标题上，晕染成血红色。
窗外闪过两道车灯，一辆黑色奥迪a停进后巷，车牌尾号“-”
——和王胖子的债务公司代码相同。
陈默屏住呼吸，听见铁门转动的声音。
o点分，陈默将牡丹花纹芯片插入o年代的奔腾电脑，dos界面跳出一串代码：gcq。
机箱风扇出临终般的呜咽，吐出一份扫描件——国债事件原始档案，尾页盖着“万国证券交易部”
的作废章，边缘的牡丹纹和他袜筒里的芯片严丝合缝。
“赵东风你他妈到底是谁……”
他的声音在空荡的古籍室里回荡。
木门“吱呀”
作响，赵东风拎着二锅头晃进来，河南话带着醉意：“年月号，管金生砸出o万手空单，以为能闷杀多头，结果中经开背后有财政部……”
手机突然震动，融资账户预警短信弹出：“您持有的oo（天晟新材）已被调出融资标的池。”
陈默看着可用额度归零，想起今早打板时的肾上腺素飙升，此刻只剩胃里的翻江倒海。
凌晨点o分，陈默蜷在机房角落昏睡，保安老刘的收音机传来早间快讯：“深交所强化大宗交易监管，要求减持方提前日预披露……”
他在梦里看见赵东风的交割单变成天晟新材的k线，国债的爆仓价和天晟新材的跌停价重叠。
窗外泛起鱼肚白，同花顺推送：“天晟新材因涉嫌信披违规停牌小时。”
点分集合竞价，股价低开的瞬间，他听见古籍室传来赵东风的哼唱：“死了都不卖，不给我翻倍不痛快……”
沙哑的声音混着算盘珠子的碰撞，像极了年的操盘室。
陈默摸了摸袜筒里的芯片，牡丹花纹硌着小腿。
古籍室传真机突然吐出纸条，上面是今日沪市涨停板名单，第一个代码，备注“赵老哥席位介入”
。
赵东风踩着人字拖晃进来，丢给他一包红塔山：“抽根烟，看看开头的票咋玩——记住，a股代码里藏着规矩，是溜，是，是散，o是空。”
他捏着烟盒，看见封口处印着牡丹花纹，和芯片、硬币、工牌上的一模一样。
远处传来警笛声，不知道是抓王胖子的同伙，还是查天晟新材的庄家。
陈默知道，自己离真相越近，就越像事件里的多头散户，在规则的迷宫里，永远追不上庄家的撤单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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