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唇抿着，声音有些紧。
垂在身侧的手，骨节泛白。
璃云静静地看着他，眸色缓缓变得清明，深邃得像是深秋的井，满是寒凉。
她慢慢地直起了身子，看向了自己的手，干净白皙，不染一丝尘埃。
“我想洗个手。”
她道。
这双手就算再纯粹剔透，她总是能够感受到若有若无的血液的粘腻感。
夜寒年带璃云去了洗手间，没离开，就这么靠着门，盯着她看。
璃云在洗手，洗手液、消毒液、清水、肥皂……
她洗了好几遍手，搓得掌心泛红，氤氲着一片血色。
“够了。”
夜寒年直接关了水龙头，拽住了她的手，仔细地替她擦干净，语气认真，“很干净，所以不用洗了。”
璃云脸上没什么表情，无波无澜，细不可闻地“嗯”
了一声。
“抱歉。”
夜寒年微微拧了拧眉，“情况比我想象得严重，是我武断了。”
璃云安安静静地听夜寒年说完，顿了几秒，才徐徐地抬了一下眼皮，“没关系。
是我自己的问题。
谢谢。”
“要不要睡觉？”
夜寒年的唇角弯了弯，敛住眸中的深色，“去我房间。”
夜寒年惊讶，鲨鱼接单
璃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白皙干净的手，点了下头，“好。”
“卧室在二楼最里面。”
夜寒年走在璃云的身侧，视线不动声色地在她的脸上扫过。
璃云步伐放得很缓，背脊骨僵直着，直到走到了夜寒年的卧室门口才略微回了神。
她伸手在上衣的口袋里摸了摸，摸出两枚硬币，塞在了夜寒年的手上，郑重地开口：“这一次的费用。”
夜寒年挑眉看向她，“还挺客气。”
明明是两枚硬币，这个少女却偏偏给出了两个亿的架势。
又酷又拽。
如果换成支票估计会更有冷艳感。
“如果你不要可以还给我。”
璃云双手插兜，语气漫不经心，“两块钱还可以坐一次公交车。”
“要啊，这可是梨涡妹妹给我的。”
夜寒年漆黑的眼眸中潋滟出几分笑意，将这两块钱塞在了裤兜里，顺手推开了门，“进来看看。”
夜寒年修长的长腿迈开，走了进去。
璃云清绝的视线在这个陌生的房间扫了一圈儿。
入目是一片冷沉的灰白色，冷硬贵气。
窗帘大开，明亮耀眼的光线在卧室里铺成开，晕染出一片纯白的光晕，给这一间色调偏冷的房间点缀上了一层薄薄的亮光。
卧室中间放了一张双人床，丝质绵柔的四件套整齐地摆在床上。
“挺好的。”
璃云是真的挺满意的。
对比苏思博给她准备的粉色公主房，这一间暗色系的卧室明显更和她胃口。
璃云脱了鞋子，双脚踩在了柔软的地毯上，正准备掀开被子，忽然抬头问他，“你有洁癖吗？”
沉默了几秒，夜寒年放缓了语速，“看人，你随意。”
“谢谢。”
璃云躺在被窝里，深吸了一口气，鼻尖充盈着一股清爽又淡雅的气息，尼古丁的味道几不可闻。
味道变了，却依旧好闻。
璃云的眼眸深处染上了一片浓重的暖色，沉沉地闭上了眼睛。
夜寒年没多停留，将空调温度调高了几度，又阖上了窗帘，这才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。
“老大。”
夜铁疾步走了过来，声音不自觉高了几度。
夜寒年转头，就这么盯着他，眸光危险透着几分寒凉。
“有大事。”
夜铁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，有些不解，不过还是硬生生地压低了自己的声音。
细弱蚊吟，激动的情绪还是难掩分毫。
夜寒年淡淡地点了下头，迈步往一楼书房走，夜铁战战兢兢地跟在夜寒年后面。
直到进了书房，夜铁才将口中憋了好几分钟的话说了出来，“最近lower有一笔单子被鲨鱼接了。”
饶是一直喜怒不显于色的夜寒年都愣了一下，皱了下眉头，“鲨鱼？什么单子？”
“寻求ly大师的联系方式。”
夜铁挠了下后脑勺。
“下单的是帝都某个小家族的人，没什么特别。
之前在lower也下了不少单子，只有这一个单子被接了，而且接的人偏偏是鲨鱼。”
“这倒是稀奇了。”
夜寒年凝眉。
lower的标的金额不大，从几百万到几千万。
鲨鱼屈尊降贵接这种单子，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。
总不能和梨涡一样，是缺钱了。
旭尧的愤怒，神特么穷人
夜铁：“老大，我们怎么办，要盯着下单的那个……叫……什么的吗？”
他试图想起那个幸运儿的名字，奈何大脑里一片空白。
实在是这个人太无足轻重了。
他平日里跟着夜寒年，接触的人物都是随便动动脚，地球就震一震的大佬。
“不用，继续盯着鲨鱼的动静就行。”
夜寒年黑白分明的瞳孔里看不出多少情绪，无波无澜，“这人估计还不知道接他单子的鲨鱼什么人，否则应该早就四处宣扬开了。”
夜铁点头。
这倒是。
这可是鲨鱼！
鲨鱼啊！
单单提到这两个字，就忍不住让人心惊肉跳。
如果鲨鱼接了他的单子，他一定噼里啪啦放三天三夜的鞭炮，普天同庆。
夜铁有些期待，这么霸气侧漏的名字，真人也不知道长得有多凶悍。
夜铁汇报完了，正准备出去，就被夜寒年喊住了，“今天中午让厨房多做几道甜食。”
“老大，你口味变了？”
夜铁有些惊悚地转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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