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河县的梅雨时节，潮湿的雾气笼罩着青石街巷。
酉时三刻，"
张氏绸缎庄"
的伙计正要卸下门板，突然瞥见柜台的翡翠玉镯不翼而飞。
掌柜的暴喝惊动了巡街的汴梁卫，张卫国带领衙役们顺着潮湿的脚印追踪，在城南的破庙里堵住了蜷缩成一团的惯偷刘三。
"
又偷东西！
"
张卫国踢开刘三怀里的包袱，金银细软散落一地，"
这月第三次了！
上次从牢里放出来时怎么说的？"
刘三耷拉着脑袋，脖颈处还留着上次鞭刑的疤痕，嘟囔着："
这年头，做工太累"
话音未落，便被衙役反手铐住。
与此同时，县衙的监牢深处，新建成的"
惩戒司"
内灯火通明。
青石墙壁上刻着《唐律疏议》的节选，角落的墨家机关铁笼泛着冷光。
典狱长王肃展开犯人的卷宗，目光扫过刘三的案底："
屡教不改者，按律当杖责三十，拘押半年。
"
他指向墙上悬挂的"
悔过自新图"
，画面上，曾经的盗贼在工坊劳作，最终成为受人尊敬的工匠。
"
大人，这刘三怕是没救了。
"
狱卒摇头叹息，"
上次坐牢时，连牢饭都嫌难吃。
"
王肃却神色严肃："
清河县容不得蛀虫，但律法的目的不是惩罚，而是让人改过。
"
他翻开《清河狱政新规》，"
从明日起，让他去工坊做苦役，挣不够工分就只能喝稀粥。
"
监牢的饭堂内，铜制的梆子声准时响起。
犯人们排着队领取粗糙的黑面馒头与野菜汤，角落里的刘三狠狠咬了一口馒头，嘟囔道："
就这？一天才两顿"
邻座的老犯人李四冷笑："
知足吧，童大人治下的牢饭，总比前朝饿死人强。
"
他指着墙上的告示，"
看见没？表现好的能减刑，还能去学堂认字。
"
而在县城中心的"
明正学堂"
，一场特殊的宣讲正在进行。
县令亲自授课，案头摆着墨家特制的"
律法投影机"
，墙壁上投射出《唐律》的动画演示：小偷偷窃如何量刑，作奸犯科会受到何种惩戒。
台下坐着的不仅有普通百姓，还有即将刑满释放的犯人。
"
大家看，"
县令指着投影中改过自新的故事，"
城西的赵五，曾因抢劫入狱，如今在王若蘅的工坊做技师，还娶了媳妇。
"
他的目光扫过人群中若有所思的面孔，"
清河县给每个人机会，但前提是真心悔改。
"
入夜后，监牢的巡逻梆子声与工坊的机械轰鸣交织。
刘三在"
悔过工坊"
里，机械地转动着纺车，汗水浸透了粗布囚服。
工坊主管老周走来，扔给他一本《工匠入门》："
不想一辈子当贼，就好好学本事。
"
刘三翻着书页，看着上面绘制的机关零件图，突然想起白天学堂里赵五的故事。
此时，童舒正在开封府审阅清河县的狱政报告。
她的目光停留在"
劳动改造"
的数据上：过去半年，o的犯人刑满后找到工作，重新犯罪率下降至。
"
传我的命令，"
她对师爷道，"
在清河县试点狱校一体制度，让犯人在牢里也能学手艺。
"
三个月后，刘三刑满释放。
走出监牢的那一刻，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。
典狱长王肃递给他一个包裹："
里面是你的工钱，还有工坊的推荐信。
记住，别再回来了。
"
刘三打开包裹，里面除了铜钱，还有一本翻旧的《机关维修手册》，扉页上写着："
手艺能救命"
。
半年后的清河县庙会上，刘三在王若蘅的工坊摊位前驻足。
如今的他穿着整洁的工装，腰间别着修理工具。
"
刘师傅，来得正好！
"
王若蘅笑着招呼，"
这边的织布机出了点问题。
"
刘三蹲下身子，熟练地调试齿轮，周围的百姓纷纷赞叹："
这小偷改邪归正，手艺还真不错！
"
远处，张卫国带着汴梁卫巡逻经过，看见刘三认真工作的模样，微微点头。
他知道，在清河县，律法的威严与教化的温度始终并存——那些曾经误入歧途的人，只要愿意回头，总能在这片土地上找到新生的希望。
而这，正是童舒治下开封府，乃至整个大唐盛世最动人的注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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