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刀刺入夏凛胸口的瞬间,秦阳的心脏几乎停跳。
但预料中的鲜血并未喷涌而出——刀锋上的幽蓝光芒如流水般渗入她的身体,没有留下任何物理伤痕。
夏凛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,黑色瞳孔时而扩散时而收缩。
她的表情扭曲着,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交替从喉咙里挤出:
"
愚蠢的人类"
——这是教主的嘶吼。
"
快继续"
——这是夏凛本体的声音。
秦阳立刻明白了状况。
夏凛在用自己作为诱饵,故意让教主放松警惕,好让他能直接攻击寄生的暗影意识。
"
坚持住!
"
他握紧刀柄,全力催动【夜魇】的能量。
幽蓝光芒在夏凛体内扩散,与暗影能量激烈对抗。
她的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蓝黑纹路,两种颜色如活物般互相吞噬。
苏婉从背后架住夏凛摇晃的身体,防止她摔倒。
"
秦阳"
夏凛的嘴角溢出黑色的液体,"
别手软"
塔顶的崩塌越来越剧烈,大块混凝土从上方砸落。
一块碎石擦过秦阳的脸颊,留下火辣辣的伤口,但他纹丝不动,全部精力都集中在【夜魇】的能量输出上。
教主的抵抗越来越弱,夏凛的瞳孔逐渐恢复清明。
就在最后一丝黑雾即将被逼出时,整个高塔突然剧烈倾斜!
"
小心!
"
苏婉大喊,但已经来不及了。
地板倾斜成四十五度角,三人同时滑向边缘。
秦阳的短刀脱手而出,夏凛则因突然中断的治疗而再次被黑雾笼罩。
苏婉拼命抓住一根裸露的钢筋,另一只手死死拽着夏凛的手腕。
"
坚持住!
"
她咬牙喊道,手臂因过度用力而颤抖。
秦阳在滑落的瞬间抓住了断裂的楼梯扶手,勉强稳住身形。
他抬头看去,夏凛的身体悬在半空,全靠苏婉一只手拉着。
而苏婉自己的处境也很危险,那根钢筋正在弯曲,随时可能断裂。
更糟的是,夏凛的眼睛又变成了全黑,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:"
放手吧否则一起死"
"
闭嘴!
"
苏婉怒吼,手指因用力而白,"
夏凛!
我知道你能听见!
别让那混蛋得逞!
"
夏凛的身体突然一颤,黑色瞳孔微微收缩:"
苏婉"
就是现在!
秦阳用尽全力爬上倾斜的地板,向短刀爬去。
每前进一寸,地板都在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
碎石如雨点般砸下,一块锋利的混凝土碎片划过他的后背,顿时鲜血淋漓。
终于,他够到了短刀。
没有丝毫犹豫,秦阳再次激活【夜魇】,将最后一点能量注入刀锋,然后用力掷向夏凛。
刀锋精准地刺入她的肩膀,幽蓝光芒瞬间爆。
教主出刺耳的尖啸,黑雾如沸水般从夏凛的七窍中喷涌而出,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团扭曲的阴影。
"
不可能"
阴影出断断续续的嘶吼,"
我是不死的"
秦阳已经没有力气回应了。
高塔最后的支撑结构正在崩溃,他们随时会随着塔顶一起坠落。
苏婉趁机将夏凛拉上来,三人紧紧抓住一根还算稳固的横梁。
阴影在空中盘旋,似乎还想寻找新的宿主。
但就在这时,已经完全崩塌的传送门残骸突然爆出一股吸力,将黑雾拉扯向漩涡中心。
"
不"
阴影挣扎着,"
我不能回去"
但它的抵抗毫无意义。
眨眼间,最后一缕黑雾也被吸入破碎的传送门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高塔的崩塌突然停止了,仿佛刚才的剧烈震动只是一场幻觉。
倾斜的地板不再摇晃,只剩下碎石偶尔滚落的声响。
三人瘫坐在横梁上,精疲力尽。
夏凛的瞳孔恢复了正常,但脸色苍白如纸,肩膀上的伤口缓缓渗出血迹。
"
结束了?"
苏婉喘着气问。
秦阳望向传送门的方向。
那里现在只剩下一个焦黑的圆形痕迹,所有能量波动都消失了。
系统内,【夜魇】和【幽魂形态】两张卡牌都变成了灰色,短时间内无法再使用。
"
暂时吧。
"
他轻声回答。
夏凛挣扎着坐起来,声音虚弱但坚定:"
教主只是被驱逐了不是消灭。
"
秦阳点头。
他想起那团被吸入传送门的阴影,以及它最后的嘶吼。
高塔的传送门通往哪里?为什么教主如此恐惧被吸回去?
这些问题暂时没有答案。
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座摇摇欲坠的高塔。
"
能走吗?"
苏婉扶起夏凛。
夏凛点头,虽然脚步虚浮,但还能勉强行动。
三人沿着残存的楼梯小心下行。
塔内的暗红液体已经干涸,墙壁上的黑色纹路也在褪色,仿佛随着教主的离去,所有暗影污染都在消退。
当他们终于踏出高塔大门时,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。
晨光中,那座曾经巍峨的建筑如今千疮百孔,塔顶完全塌陷,只剩下半截残破的躯壳。
远处的地平线上,安全区的方向一片平静,似乎没有受到高塔之战的影响。
秦阳想起还留在农舍的林小雨和张浩,心头一紧。
"
得回去找他们。
"
他说。
夏凛和苏婉同时点头。
三人互相搀扶着,向荒野深处走去。
身后,高塔的影子在晨光中渐渐拉长,像一个即将消散的噩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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