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,我笑眯眯地走进梁太尉的军帐。
梁太尉见我笑眯眯的样子,知道事情有了进展。
便问道:“事情如何?”
我把忽悠八名辽国谍子给李军妓乳燕女士写信的事说了一遍。
梁太尉笑道:“我就知道你鬼点子多,一定能成。
只是不知写的这些信有没有用?”
我深吸了一口气,平复了一下因为一路奔波而有些急促的呼吸,然后向梁太尉抱拳行礼,说道:“八名谍子都写了信。
这些信我也没有顾上读,收起来就往殿帅这里赶来,现在我读给殿帅听,看有没有用。”
梁太尉微笑着点了点头,说道:“我也好奇呢,看这些辽国谍子都写了些什么?”
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和好奇,似乎对这些信件的内容很感兴趣。
我从怀中掏出那一沓信件,由于时间紧迫,这些信件还没有来得及整理。
我小心翼翼地打开一封信,展开信纸,看着上面整整齐齐的小字。
辽国境内,契丹语和汉语都是官方和民间的通用语言。
契丹字和汉字也同样被官民使用,并在境内外通行。
契丹字创制后,用于书写官方文书、碑碣、牌符、书状、印信等,同时也用契丹字翻译了大量汉语儒家经典和文学、史学、医学着作。
这些辽国谍子因为长期在大宋生活,为了避免被人发现破绽,他们习惯于用汉字书写。
所以,他们写的信我李铁牛都能认得,能读下来。
我于是清了清嗓子,开始为梁太尉读这八封信:
皇帝,讳宗真,字夷不堇,小字只骨”
、“天祚皇帝,讳延禧,字延宁,小字阿果”
等。
再比如大臣,则有“(萧)孝先,字延宁,小字海里”
、“(萧)孝友,字挞不衍,小字陈留”
、“耶律资忠,字沃衍,小字札剌”
等等。
《辽史》中还收录了很多没有汉名的人物。
如“耶律合住,字粘衮”
,这里“合住”
就是其契丹小名,“粘衮”
就是其契丹字。
但根据出土墓志铭可知,这个耶律合住也是有汉名的,叫“耶律琮”
,其汉语表字为“伯玉”
。
换言之,此人的名字有五种形式,分别是:
汉语名:琮
汉语表字:伯玉
契丹小名:合住
契丹字:粘衮
契丹全名:粘衮·合住
汉语语境下的“名”
和“字”
,想必大家都很熟悉。
但北方民族的语境中,同时拥有“名”
和“字”
则相当罕见。
那么,这个契丹小名和契丹字之间是什么关系呢?会不会是受汉文化影响,在“名”
之外另取一个“字”
呢?根据契丹文(契丹小字)墓志,契丹小名应直译为“儿名”
,就是乳名。
契丹字应直译为“第二名”
。
前者是小时候取的名字,后者是成人后的新名字。
契丹人成年后的“第二名”
源自自己长子的小名。
契丹全名为“某某的父亲某某”
,后来省略了“父亲”
,变成“某某的”
,也就是所谓的契丹字。
比如耶律吼的契丹全名“曷鲁本·吼”
的意思就是“曷鲁本的(父亲)吼”
。
也就是说,契丹人同时拥有契丹小名和契丹字(第二名),并非是学习汉族的,而是源自契丹民族“父连子名”
的古老习俗。
契丹小名自不必说,是契丹人生来就有的名字;而所谓的契丹字,就是长子小名的属格形式。
当然,到了阿保机建立契丹帝国(辽朝)时期,“父连子名”
的习俗已经不是很普遍了,越来越多的契丹人不再遵循这种习俗。
但作为这种习俗的遗存,契丹成年男子仍同时拥有“契丹小名”
和“契丹字”
(第二名),而且他们的“契丹字”
依然保留属格形式,不过前面连的未必是长子的小名了。
随着辽代契丹人的汉化程度日益加深,他们又往往拥有汉语名和表字。
如此一来,很多契丹人就拥有五个名字,分别是汉语名、汉语表字、契丹小名(小字)、契丹字(第二名)、契丹全名(契丹字+小名)。
还有的人拥有汉语小名。
那么。
一个契丹人最多的情况下,可能拥有六种形式的名字,在不同场合随时切换!
不只是契丹人,一些契丹化了的汉人也采取了这种命名方法。
如辽代权臣韩德让,他的汉名是“德让”
(后赐名“隆运”
),汉语表字是“致尧”
。
根据其家族后裔的契丹文墓志《耶律高十墓志》显示,韩德让的契丹全名是“兴宁·姚哥”
,即契丹小名“姚哥”
,契丹字(第二名)“兴宁”
。
整个玉田韩氏家族成员也大多“五名俱全”
。
总之,在汉化尚浅的辽代初期,很多契丹贵族还没有汉名(辽太祖的汉名“亿”
也可能是后世追加),只有契丹小名、契丹字(第二名)和契丹全名。
辽中叶以后,“五名俱全”
(汉语名、汉语表字、契丹小名、契丹字、契丹全名)就成了契丹贵族(包括契丹化汉人)姓名的标配。
读完信,怕您对辽人姓名有所疑问,故此解惑一二,不知清楚否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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