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海雪原:晚年
岁月在林海的四季轮回中悄然流淌,二十载光阴让猛虎的橙黄皮毛添上银斑,眼角爬上浅浅褶皱,奔跑不再迅猛,捕猎也少了当年的锐气,但巢穴里的暖意从未消散,彼此眼中的温柔更是沉淀得愈醇厚。
林舒玥的“懒”
早已刻进骨子里,晚年更是把“躺平”
挥到极致。
她几乎足不出户,每天的日常就是蜷在铺满干燥苔藓与羽毛的“软床”
上晒太阳——晨光透过树洞缝隙洒在身上,暖洋洋的,总能让她一觉睡到大半天。
偶尔醒了,就啃几口旁边石台上早已备好的肉干或野果,舔食两口清水,吃饱喝足便又蜷起身子打盹,呼噜声均匀绵长,像林海深处永不消散的催眠曲。
顾衍辰也不复当年的矫健,却从未让林舒玥受过半点委屈。
他早已不再执着于捕猎大型猎物,反而把巢穴周边打理成了“天然粮仓”
:春天在附近移栽了几丛酸甜的野果树,夏天在溪流边围了简易的石栏,既能拦住游来的小鱼,又能引来饮水的野兔;秋天会把吃不完的猎物风干成肉干,储存在巢穴深处的干燥洞穴里;冬天则在雪地里埋下新鲜的兽肉,利用天然低温保鲜。
“今天晒了野果干,你最爱的山葡萄味。”
顾衍辰慢悠悠走进巢穴,嘴里叼着一串晶莹的果干,轻轻放在林舒玥面前的石台上。
他的动作不再迅猛,却依旧轻柔,生怕惊扰了她的好梦。
林舒玥懒洋洋地睁开眼,鼻尖动了动,叼过一颗果干慢慢咀嚼,甜香在舌尖化开。
她不用抬头也知道,顾衍辰肯定又把猎物处理得干干净净——肉干剔除了所有硬骨,果干晾得软硬适中,连清水都是每天从溪流源头叼来的,清澈甘甜。
巢穴外的世界依旧四季分明,春有鸟鸣,夏有蝉嘶,秋有叶落,冬有雪飘,但这些都成了他们安稳生活的背景音。
顾衍辰每天只需花小半天时间,在“粮仓”
周边转一圈,就能带回足够两人食用的食物:春天摘几把野果,夏天捞几条小鱼,秋天捡几颗风干的坚果,冬天挖一块储存的兽肉。
其余时间,他都蜷在林舒玥身边,要么陪着她打盹,要么用舌头轻轻梳理她沾染了灰尘的皮毛,偶尔出低沉的呼噜声,像是在诉说岁月静好。
他们从不缺食物。
顾衍辰年轻时打下的领地物产丰饶,加上他懂得储存与利用,晚年完全不用为生计奔波。
有时,路过的年轻老虎会被领地边缘的气味标记劝退,根本不敢靠近;偶尔有胆大的闯入,闻到巢穴周边浓郁的“家”
的气息,感受到顾衍辰虽年迈却依旧威严的气场,也会默默退去。
林舒玥从不用费心戒备,只需安心蜷在巢穴里,等着顾衍辰把备好的食物送到嘴边。
“当年你教小虎崽们储存食物,现在倒先给自个儿备上了。”
林舒玥啃着果干,含糊不清地低吼一声,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。
顾衍辰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脸颊,声音低沉温柔:“就是不想让你再等我捕猎,安安稳稳吃口热的、甜的多好。”
他们也常想起三只离巢的小虎崽。
虎大胆每年秋天会带着幼崽,在领地边界留下新鲜的猎物作为问候;虎调皮路过时,会对着巢穴方向出一声欢快的低吼,像是在报平安;小懒虫最黏人,每年春天都会回来,趴在巢穴门口蹭蹭他们的皮毛,还会叼来自己储存的肥硕野兔。
每当这时,顾衍辰会把孩子们带来的猎物加工好,一部分晾成肉干储存,一部分做成软烂的肉糜,喂给林舒玥。
林舒玥会难得地起身,趴在巢穴门口看着孩子们的身影消失在林海深处,眼神里满是欣慰——她的小胖虎们,也学会了储存食物、安稳生活,没白继承她的“躺平智慧”
。
冬天依旧寒冷,但顾衍辰早已把巢穴打理得固若金汤。
洞口堆着厚厚的雪墙,巢穴里铺着多层兽毛与干草,石台上永远有温热的肉糜和清水(他会把雪加热融化,再把肉干泡软)。
储存的肉干和冻肉足够他们安然度过整个冬天,根本不用冒着严寒外出捕猎。
林舒玥的视力和听力不如从前,有时会不小心碰倒石台上的果盘,顾衍辰从不责怪,只是默默收拾好,再把果干摆得离她更近一些;她偶尔听不清顾衍辰的呼唤,他便会凑到她耳边,用最轻柔的声音重复,直到她慢悠悠地回应。
“别怕,有我呢,啥都给你备好。”
顾衍辰握着她的爪子,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。
林舒玥会蹭蹭他的皮毛,心里满是踏实。
她知道,从年轻时的“自动投喂机”
,到晚年的“专属粮仓管理员”
,顾衍辰从未让她为食物操过心,从未让她受过半点辛苦。
又是一个春日,阳光格外温暖。
林舒玥蜷在巢穴里,石台上摆着新鲜的野果、软糯的肉糜和晶莹的果干,她啃着果干,眼皮渐渐沉重,梦里全是不用等待、随时能吃到的美食,还有顾衍辰温柔的呼噜声。
顾衍辰蜷在她身边,轻轻护着她,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气息,岁月安稳得不像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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