丰苍胤听到这个消息，心情比灌了十斤铅还要沉重，双手不自主地颤抖，心如刀割。
他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，疯狂地反复确认。
嘶哑着嗓子吼道：“滚！”
西装男拼尽全力，屁滚尿流的冲进大雨中消失不见了。
丰苍胤脑中的弦骤然崩裂，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几步又停下来。
他了狠的捶打湿滑的墙壁，身子缓缓滑落在地上，仿佛浑身的力气被抽干，在空旷肃穆的巷子里痛苦的低吼。
巷子的拐角处，雨水顺着贺兰纪香的睫毛往下淌，模糊的视野里尽是扭曲的霓虹倒影。
她后背紧贴着湿滑的砖墙。
贺兰纪香从未见过这样的丰苍胤。
那个永远将西装熨出锋利折痕的男人，此刻被雨水冲刷成单薄剪影，喉结滚动时牵动脖颈淡青的血管，水珠顺着下颌坠落在锁骨凹陷处，积成小小的银色湖泊。
他抬手抹脸的动作带着孩童般的笨拙，指节撞到瓷砖出闷响。
看到他哽咽，贺兰纪香心绪竟如潮水翻涌。
想安慰却怕惊扰这份脆弱，心隐隐作痛。
声线喑哑，泪水一颗一颗合着冰冷的雨水顺着面容砸下：“这次我不会放手！”
雨，不声不响的停了，这个昏暗的小巷子里，周围的墙壁都湿漉漉的，散着一股陈旧的味道。
一群人猝然闯入巷子，杂沓的脚步声与晃动的身影撕裂了狭窄空间的寂静。
他们急促的呼吸与衣料摩擦声在两侧高墙间回荡，像一群受惊的兽群挤过逼仄的通道。
深灰色砖墙上投下扭曲交叠的影子，跑在最前方的人撞翻了角落的金属垃圾箱，刺耳的撞击声惊起远处野猫的嘶叫。
巷口斜射进的昏黄路灯被不断经过的躯体切割成碎片，忽明忽暗地映出几张紧绷的面孔与飞散的衣角。
“少主，属下们来迟！
还请少主责罚！”
萧何和黑衣人们看着自家少主摊坐在地，心惊胆战的垂着头，齐声说道。
丰苍胤抹了一把脸，撑着墙壁站了起来，抬头扫了一圈，抬步走在前，说道：“回去！”
“是，少主！”
大家齐声道。
紧跟其后离开了巷子，独留贺兰纪香一人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，揪着心口顺着砖墙跪在泥水中。
贺兰纪香脑中浮现丰苍胤独自等待的模样，他曾在相遇的地方撑着伞在风雪中痴等，也曾独自在深夜里买醉后哽咽，他的狼狈是亲眼目睹。
一想到这些，心就痛得无法呼吸。
此刻，贺兰纪香心里的信仰无比坚定。
声线喑哑，眼泪早已模糊了视线，“往后余生，请多指教！”
再次抬头看了眼丰苍胤离开的地方，转身朝来时路奔去。
凌晨回到御湾别墅，匆匆洗漱好回到床上，搂过儿子，埋在他小小的劲间深深吸了一口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填满心里的空虚和痛楚。
计划已打乱，贺兰纪香没有烦躁，有的只是对未来的期许和憧憬。
儿子的小脚突然抽搐两下，呼吸却在奶嗝里重新变得绵长。
贺兰纪香数着儿子睫毛颤动的频率，像在数童年时飘落的合欢花，右手仍保持着轻拍背部的机械动作，掌心还留着被攥紧的灼热。
仿佛能感受到阿娘在看着他，轻轻掀开眼脸，叫了一声：“阿娘。”
“嗯，阿娘在。
睡吧！”
得到阿娘的回答后，又闭上眼睛睡着了。
夜深人已静，贺兰纪香也渐渐沉入梦乡。
她的眼皮渐渐变得沉重，仿佛要将她带入一个神秘的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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