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岳父信得过他，我却信不过他。”
“恐怕我岳父一死，我们没了价值，就会被他立刻除掉。”
“而且，就算他发了善心，放过了我们，今后一辈子当个老鼠还有什么意义？”
李衍神情不变，“那是你们牵连了他们，与我无关，这不是我帮你的理由。”
向秋微微点头，轻笑道：“我自然知道，不过我有个跟长公主有关的消息，或许你会感兴趣。”
这话确实没错。
李衍挑了挑眉，道：“说吧，若是有用，我会替你家人向长公主求情，至于能不能成不敢保证。”
几个普通人，他本来就不在乎。
“有你这句话就可以了。”
直到这时，向秋才长松一口气，尽管他料到李衍不会拒绝。
沉默片刻，他缓缓道：
“燕王座下有位宗师境，人送外号‘百变魔君’，一手易容术出神入化，可轻易化为他人模样，他有可能会对长公主出手。”
李衍目光一凝，沉声道：“什么时候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不知道？”
向秋摊了摊手，无奈道：“确实不知道，这种隐秘的事情岂是我能够了解的。”
李衍有些失望，但还是点了点头。
“好，这消息算是有用，此事我应下了。”
“不过，你就不怕我骗你？”
说到这里，他眼神戏谑。
锦衣卫说好听点，是监察百官，维护大周稳定。
说不好听点，就是女帝手中一把刀，杀人灭口、抄家灭门的事情没少做，可谈不上多么干净。
“自然是怕的。”
向秋一脸坦诚，冷笑道：“所以我想看看，你面对秋田龟敢不敢动手。”
“若是你不敢，那就不过是欺软怕硬之辈，我立刻离开。”
“若是敢，那说明你为人骄傲，便值得我信任。”
说到这里，他叹了口气。
“说到底，你和我是一类人，一往无前，只相信自己的实力。”
“只是我的实力不够，而你却有足够的实力。”
“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，过刚易折。”
李衍不置可否，“也许吧。”
他虽然看似莽撞，但其实都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，事到如今从未展现过全部实力。
而且，咱有长公主这条大长腿可以抱啊。
虽说目前而言，他从未让东方红翎出过面，但真要到了生死关头，对方总不至于见死不救吧？
应该不会。
李衍回想着那看似拒人千里，实则心软的女子，安心了几分。
他重新看向眼前的青年，笑道：
“你的消息对我很有用，若是愿意当证人，说不定还能够戴罪立功，要不要考虑考虑？”
若是不知道刺客的出手方式，或许还难以防备。
但若是清楚，就算对方是百变魔君，想要对东方红翎下手，也不过是兵来将挡罢了。
向秋摇了摇头，“我虽不认同我岳父的做法，但也不会背叛他。”
李衍点头表示理解，随即将正阳刀扔了过去。
“既如此，给你个体面。”
向秋却并不接刀，而是取下背后的两截长棍，双手一拧，拼凑成一杆长枪，将长刀挑了回来。
“我想看看，和你的差距。”
李衍怔了一下，随即长身而起，认真道：“也好，那我便送你一程。”
楼内寒光闪烁，金铁交击声不绝于耳。
但只是持续了短短片刻，声音就戛然而止。
李衍微微摇头，收起长刀，转身离去。
若是此人专心武道，说不定有朝一日还能突破宗师一境。
只可惜心境已破，又把心思放在阴谋算计上，缺了一往无前的心态，注定蹉跎一生。
身后的向秋摸了摸脖子上的血线，眼神中既有惊骇又有感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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