逄季礼走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。
他们说了些什么？贺双溪不清楚。
自她说完那些机要之后，逄季礼和爹爹都同意了她的想法。
之后，他们就开始商量三司会审。
这到底是政务，贺双溪没听，便先回了房。
但她留了心眼，让门房小童送逄尚书出门后再到她这里通报一声。
收到消息，她这才稍稍放松了些，半靠在床上，心绪也稍微和缓了一点。
刚刚有了点儿睡意，绿珠在外头敲了敲门。
“小姐，慧姨娘来了，说来看看你。”
“这么晚？”
双溪的眉头皱了起来。
往常，她和慧慧就不怎么走动的。
这一回，肯定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。
可是，慧姨娘能有什么事情求过来的？
双溪不懂。
可是，这么晚了，她若来，兴趣也是急事，也是不好拒绝。
“带慧姨娘进来吧。”
双溪只好起了身。
她还是保留了从军时候的习惯，睡觉的时候身边是不留人的。
便趁着慧姨娘还没有进来，自己就先给她倒了杯热茶。
杯子刚放下，急促的脚步声就传了过来。
贺双溪一抬头，就看见慧姨娘眼睛红红的。
“哎哟，珠珠啊，可算是见着你了。
你这回回来，人影子都见不到一个。
可急死姨娘了。
我听外面说，老爷卷进九王爷的事情中去了？听说太子爷这回要来个下马威了。
适才我回来的时候，看到逄大人的马车好像在后门，老爷会不会有事啊？”
这话说的，丝毫不顾忌啊！
贺双溪都听得一颤。
她脑海里突突突的就这么几个念头，这些话，慧姨娘从哪里听来的？又是谁打发他来问的？
毕竟，一个深宅里的女人，是不可能也不敢问这些的。
慧姨娘的娘家？按道理说，慧姨娘家里商户出身，做得又是皮货，和朝廷不相关，哪怕是爹爹有什么事情，也决计不会受到影响。
再说了，又是哪里的消息传出来的，说爹爹和九王爷有牵扯？
这些问题，虽然是一头雾水，但贺双溪并不乱。
她端起来桌上刚刚到的茶水喝了一口，随即，杯子不声不响在桌子上放下。
忽然眉毛一挑，开门见山，“这些话，慧姨娘是替谁问的？”
“恩？”
慧姨娘连发愣都没有，直接就应了声，大概是知道她会这样反问。
她也跟着喝了一口茶。
她一身枚红色的袄裙，鲜艳之际。
哪怕已经是夜半，要出来见人，也绝对不含糊。
放茶杯的时候，衣袖上似乎生了风一般，半只袖子都落在了桌子上。
一边放下杯子，一边看着贺双溪的眼睛，“珠珠这话问得奇怪了。
慧姨还能替谁问？老爷往常就不怎么和我说话，如今情况紧急，就更不会透露一字半句。
可今日，我去我爹打发我的嫁妆铺子里看账本，听得我家掌柜的说了几句，就担心的不得了。
我这话，可是原原本本的我家掌柜的告诉我的。
还说非常时期，要不要我囤些银子。
慧姨我一开始自然也是不相信的。
可后来又见到逄大人的马车。
我不敢去问老爷，就这有来问珠珠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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