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嫂相对
走进客厅，首先看到了周夫人的遗像。
很大，做工精良，也很奢华。
周遭清一色都是黑白，按着灵堂葬礼的风格布置的。
而遗像选用的是年轻时候的周夫人，看样子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样子，笑容粲然，眉眼温婉，十分漂亮。
可惜暗色的照片，将这么美的容颜都增添了哀伤。
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害死我妈的幕后凶手，也不知道她这短暂的一生，到底做没做过什么亏心恶事，只通过周夫人和我的些许交流沟通，加上对过世者的尊敬。
我带着方苒，走到灵堂前，拿了六根香，点燃后分给方苒三根，一起祭拜上香。
不知道哪个房间里坐了很多僧侣，咿呀呀的念着往生咒，木鱼时不时的敲击。
不吵闹。
很有气场，很有排面。
想到我爸我妈，还有我小姑走的那么仓促，那么寒酸。
果然，人和人是不能比的。
“夫人您来了。”
管家走出来看到了我，急忙颔首行礼，然后偏头示意身后的佣人：“去通知大小姐，夫人到了。”
佣人慌慌的看了我两眼，这才转身往楼上走。
但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。
直勾勾的目光有些惧怕，也有些恍惚的看着楼上方向。
我疑惑的抬眸看去，就看到从楼上慢慢走下的周首莘，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，纤瘦的身材极好，笔直的双腿修长，一步一步走下，素白的脸上眼底一片殷红。
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，眼里的仿佛酝酿着无尽的寒意。
“叫谁夫人呢？”
她开了口，明明目光阴翳的盯着我，可话语却像是质问佣人和管家，“我妈已经走了，周家没有夫人了，你们不懂吗？”
佣人哪敢还嘴啊。
管家踌躇的叹息了声，就道：“大小姐，老夫人虽然不在了，但还有少夫人啊，她是您弟弟的合法妻子，就是咱们周家唯一的夫人。”
解释的话语，却很严谨。
既提醒了周首莘我的身份，还摆出了周晋深。
甚至还咬文嚼字的用到了唯一。
意思就是除开周晋深娶的妻子，即便是作为私生子的陈晋堂，名不正言不顺，任何人的妻子，都不可能成为周家的夫人。
周首莘冷冷一笑，终于分给管家一眼：“我弟弟？哪位呢？”
这话管家没法接，只好选择沉默。
她也走下了楼，慢慢地走向我，低眸看了眼我身边的方苒，又冷笑了下：“拖家带口，一主一挂，这买一送一的买卖，到底是谁想出来呢？”
文明人说话就这么有讲究，骂人都不吐脏字。
看来方苒昨晚的担忧是有必要的，这个周首莘，也不是善茬。
我认真的眯眸看着她，也笑了笑，开口时决定不用那么客气了：“周首莘，按理说我应该叫你一声姐，但我和周晋深没有办婚礼，也就不用改口了。”
“你愿意就接受我，那就接受，不愿意的话”
我一顿，脸上笑容消散：“那周家不留你，请走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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