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官差头目状若疯虎，持刀扑来，刀锋在火把下闪着寒光！
我魂飞魄散，想躲已来不及，眼看就要被劈中！
千钧一之际，旁边一名州府捕快眼疾手快，挥刀架住了头目的劈砍，“铛”
的一声脆响，火星四溅！
“还想行凶！”
捕快怒喝，与头目缠斗在一起。
我惊魂未定，冷汗湿透后背。
何先生在我怀里急促喘息，刚才划字似乎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。
我赶紧低头看手心——他划的是三个字：“账…在…曹…”
账在曹？账本在曹师爷那里？不对啊，账本不是在周典史手里吗？还是指……复制本？或者……是密信在曹师爷那？
没时间细想了！
现场一片混乱，我必须趁乱带何先生离开！
坑边打斗激烈，暂时没人顾得上我们。
我奋力想扶起何先生，但他戴着沉重木枷，又极度虚弱，根本站不起来。
狗娃也从藏身处跑了出来，帮我一起拖拽。
“哥！
这边！”
狗娃现坑壁有一处塌陷，形成个浅洞。
我们奋力将何先生拖进浅洞，暂时避开外面的刀光剑影。
打斗声、惨叫声、怒骂声不绝于耳。
我紧紧握着何先生冰冷的手，能感觉到他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。
他看着我，眼神复杂，有欣慰，有担忧，还有一丝……诀别？
“先生，撑住！
救兵来了！”
我哽咽道。
何先生极轻微地摇摇头，嘴唇动了动，用气声吐出几个模糊的字：“信……狗娃……他爹……小心……周……”
信？狗娃他爹？小心周？小心周典史？！
我心头巨震！
为什么？
没等我想明白，外面的打斗声渐渐停歇。
我小心翼翼探头望去，只见州府来的捕快已将那些官差全部制服，捆翻在地。
为那名捕快正在检查伤亡情况。
他走到坑边，举火照了照，看到我们，沉声道：“下面的人，没事吧？何书吏可安好？”
我犹豫了一下，答道：“何先生受伤很重！”
那捕快对同伴道：“快，放绳索下去，把人救上来！
送去救治！”
我心里稍安，看来他们真是来救何先生的。
我和狗娃配合捕快，将奄奄一息的何先生用绳索拉了上去。
何先生上去后，深深看了我一眼，便被捕快迅抬走了。
那为捕快看了看我和狗娃，皱了皱眉：“你们两个娃子是何人？为何在此？”
我心思急转，不能暴露身份！
“我们是路过……看到官差杀人，吓坏了躲起来的。”
捕快将信将疑，但似乎有更紧要的事，也没多问，只挥挥手：“此地不宜久留，你们离去！”
说完，便带着手下押着俘虏，护着何先生，快消失在夜色中。
乱葬岗重新恢复了死寂，只剩下那个没填完的土坑和散落的火把，证明着刚才的惊心动魄。
我和狗娃瘫坐在地，浑身脱力。
何先生的话像炸雷一样在我脑子里回响——“账在曹”
？“小心周”
？
账本到底在哪？为什么要小心周典史？难道……周典史也有问题？
“石头哥，咱们现在去哪？”
狗娃怯生生地问。
我看着何先生他们消失的方向，又摸摸怀里那块冰冷的木牌。
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了县衙，指向那个小舅子曹师爷。
我拉起狗娃，眼中闪过一丝决绝：“走，我们回县城！”
“啊？还回去？”
“对！
回去找曹师爷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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