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月与墨晓黑在寒水寺住下的第三日，便正式开始教叶安世武功。
禅院的空地上，柳月先演示了一套自家剑法。
他身形灵动，白衣翻飞间，腰间的金腰带软剑如灵蛇出洞，时而化作一道金光直刺，时而绕着周身游走防御，剑尖挑起的落英随着剑势纷飞，好看得像一场精心编排的舞。
叶安世看得目不转睛，忍不住拍手：“柳师叔的剑法真好看！”
柳月收剑回鞘，得意地扬了扬眉：“不仅好看，还好用。
这套‘流风剑’，讲究的就是一个‘巧’字，以柔克刚，你且看好了。”
他放慢动作，一步步拆解招式，“这里手腕要转半圈，借着惯性带起剑势，就像这样……”
墨晓黑则在一旁教叶安世基础的吐纳心法。
他话不多，却总能一针见血指出问题：“气息沉得不够，丹田力，不是靠嗓子喊。”
见叶安世练得满头大汗，便递过一块干净的帕子，“歇会儿再练。”
离仑和朱厌搬了张竹椅坐在不远处看热闹。
离仑嘴里叼着根草茎，看着柳月对着叶安世比划，忍不住对朱厌道：“阿厌你看，他教剑跟唱戏似的，花里胡哨。”
朱厌淡淡道：“剑招花哨，却藏着精妙变化，你不懂。”
“我怎么不懂？”
离仑坐直身子，“比起他那软剑，还是你的油纸伞厉害。”
正说着，柳月忽然朝他们看过来，笑道：“阿离小兄弟既然觉得我的剑招花哨，不如上来讨教几招？”
离仑眼睛一亮，刚要起身，就被朱厌按住肩膀：“别胡闹，安世还在学剑。”
离仑撇撇嘴，只好作罢，却不忘冲柳月做了个鬼脸。
柳月也不介意，转头继续教叶安世：“刚才那招‘风过回廊’，你再试一遍。
注意腰腹力，别光用手臂的劲。”
叶安世依言提剑，刚要出招，忽然脚下一滑，竟是被地上的石子绊了个趔趄。
眼看就要摔倒，墨晓黑身形一闪，已稳稳扶住他的胳膊，声音依旧低沉：“稳住心神，脚下也要留意。”
“谢谢墨师叔。”
叶安世脸颊微红，重新摆好姿势，这一次格外专注，剑招虽还有些生涩，却比刚才稳了许多。
柳月看得满意，对墨晓黑道：“你看，这孩子悟性高，一点就透。”
墨晓黑微微点头，目光落在叶安世握剑的手上——少年的手指修长，骨节分明，确实是块练剑的好料子。
傍晚时分，叶安世练完剑，累得瘫坐在石阶上。
柳月递给他一壶水，笑道：“今日表现不错，明日我教你怎么用剑挑落空中的花瓣，练好了，比洛轩那套伴花剑还好看。”
墨晓黑则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，打开是几块桂花糕：“补充体力。”
叶安世接过糕点，小口咬着，忽然想起洛轩和顾剑门，眼眶微微热：“柳师叔，墨师叔，我是不是练得还不够好？”
“已经很好了。”
柳月揉了揉他的头，“洛轩和阿顾当年初学剑时，还不如你呢。”
墨晓黑也道：“循序渐进，不急。”
离仑和朱厌走过来，离仑塞给叶安世一颗野果子：“别听他们的，你现在就很厉害。
对了，我让竹精给你编了个剑穗，槐叶做的，比柳月那金腰带好看多了。”
叶安世看着手里翠绿的槐叶剑穗，又看了看眼前几位含笑的长辈，心里忽然暖暖的。
他知道，虽然洛师叔和顾师叔离开了，但寒水寺的日子，依旧充满了温暖与期待。
月光爬上禅院的屋檐，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柳月与墨晓黑并肩站在廊下，看着叶安世和离仑、朱厌说笑的身影，柳月轻声道：“这孩子，倒比我们想象中开朗。”
墨晓黑“嗯”
了一声，目光温柔：“有他们陪着，挺好。”
夜风拂过，带来槐叶的清香，也带来了寒水寺宁静而安稳的气息。
新的师门情谊，正在这日复一日的相处中，悄然生根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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