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一）笔锋血
学堂窗纸上溅了道血痕。
叶寒衣贴在窗边，看那个金血女孩正用毛笔蘸着自己膝盖伤口练字。
墨汁混着金血在宣纸上洇开，写出的竟是《天志》残篇里最晦涩的章节：
"
劫灰肥沃处，可种新纪元"
女孩每写一字，脖颈就浮现一道麦穗纹——与叶寒衣颈间的纹身一模一样。
更骇人的是，她嘴角正在无意识地上扬，露出绝非孩童能有的诡笑。
"
啪！
"
毛笔突然折断，笔管裂缝里钻出青铜蚯蚓。
女孩熟练地捏住虫子，将它按在砚台里研磨。
墨汁顿时沸腾，浮现出微型麦田的倒影——田里所有秸秆都笔直如剑，穗尖滴着血。
叶寒衣颈间纹身突然灼痛。
她低头看时，现麦穗纹正在生根，细密的根须沿着锁骨向下蔓延
（二）活字枰
"
先生错了。
"
女孩突然对着空气说话，"
永字有九劫，不是八法。
"
她蘸血在桌面画了个"
永"
字。
最后一捺收笔时，所有笔画突然立起，变成微型青铜柱。
柱面刻满经文，柱顶坐着芝麻大的"
叶寒衣"
们，正用麦秆当剑互相厮杀。
学堂地面开始震颤。
青砖缝隙渗出金液，凝聚成棋盘纹路。
女孩赤脚踩在"
天元"
位，每步都留下带麦芒的血脚印。
叶寒衣的白虹剑自动出鞘，透明剑身映出可怕真相——
整座学堂建在青铜龙的下颌骨上！
女孩突然转头，瞳孔已变成麦穗状的复眼："
剑穗姐姐来听课么？"
她抛出那方血墨砚台。
砚台在空中展开，化作丈余长的宣纸悬浮在叶寒衣面前。
纸上的血字正在重组，变成她熟悉的字句：
"
种劫人终成劫"
只是这次落款处多了一行小字：
"
学生秦穗习"
（三）授业变
白虹剑刺穿宣纸的刹那，所有字迹活了过来。
"
永"
字九劫化作九柄小剑，从不同角度刺向叶寒衣脖颈纹身。
她旋身闪避时，剑穗纹的根须突然暴长，缠住其中三剑——竟直接吸收了！
剩余六剑组成北斗阵，剑尖对准她心口。
女孩拍手笑道："
天权位还空着呢。
"
叶寒衣突然折下自己一根丝。
白离体即化作金线，精准补在天权位。
阵法顿时紊乱，六柄小剑互相攻击，最终全部插进学堂匾额。
"
学"
字被刺穿后，整块匾额脱落，露出后面青铜龙牙。
龙牙表面布满细密纹路，叶寒衣触碰时，脑海中响起古老龙语：
"
麦熟九度，龙醒时分"
女孩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，冰凉小手按在剑穗纹上："
先生教的第一课——"
颈间纹身突然开花！
麦穗绽放的剧痛中，叶寒衣看到幻象：九株青铜麦在云层上摇晃，每株顶端都结着颗人头。
从秦照野到云层少女，最后一个是
她自己。
（四）穗纹深
麦花凋零时，叶寒衣的锁骨已半木质化。
金血女孩用指甲在上面刻字，刻的正是《种劫经》开篇。
每刻一笔，就有龙形暗纹在皮肤下游走反抗。
当刻到"
劫"
字最后一捺时，叶寒衣突然抓住她手腕——
掌心接触处，女孩皮肤下浮现出鳞片纹路。
"
原来你也是龙种。
"
叶寒衣的嗓音变得低沉，"
被污染的。
"
学堂突然坍塌，所有砖瓦悬浮成星枰形状。
女孩在棋格间跳跃，每步都引地脉震动。
她撕开自己左臂皮肤，底下不是血肉，而是缠绕的麦根！
"
我是新纪元的苗。
"
麦根间渗出金色汁液，"
你是旧轮回的渣。
"
白虹剑突然飞向龙牙，剑尖抵住牙根一处凹槽。
整颗龙牙脱落，化作三尺青锋——竟与白虹剑形制完全相同，只是通体青铜色。
双剑共鸣的声波中，叶寒衣颈间麦穗终于结果。
（五）双劫并
麦粒坠地的瞬间，地下传来龙吟。
女孩脸色大变，扑向那粒金麦。
叶寒衣抢先一步用青铜剑挑起麦粒，剑身立刻爬满根须。
这些根须自动组成文字：
"
双劫相争，其穗必丰"
学堂废墟上突然长出无数麦苗，眨眼间成熟结穗。
所有麦穗齐齐转向叶寒衣，穗尖迸剑气！
千钧一之际，她将白虹剑与青铜剑交叉格挡——
两剑融合成奇异的青金剑，剑格处"
正穗"
二字裂开，露出底下被掩盖的原貌：
"
错芒"
女孩出凄厉尖叫，全身皮肤皲裂。
裂缝里不是麦根，而是青铜龙的脊椎！
"
原来你才是犁。
"
叶寒衣挥剑斩落，"
被污染的。
"
剑锋触及女孩头顶时，云层上传来悠远的钟声——像极了青铜铃铛的声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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