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一)红印变
金血女孩的哭声引来了更多孩童。
叶寒衣数到第七个孩子时,现他们额心都浮现出"
芒"
字红印。
最年幼的那个甚至不会走路,爬行时却在泥土上留下光的剑痕。
村民们惊恐地聚在田埂上,手中农具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——
每把锄头都在长出麦穗!
"
妖孽啊!
"
老农的镰刀突然弯成弓形,刀柄绽开青铜花。
花朵里弹出细如麦芒的小剑,正对着孩童们的红印。
叶寒衣的白虹剑自动飞旋,斩落所有飞剑。
被斩断的小剑落地即生根,眨眼间长成三尺青锋,剑格处全都带着"
错芒"
刻痕。
"
不是妖孽。
"
她按住最近一把剑的剑脊,"
是地脉醒了。
"
剑身映出的不是她的倒影,而是地底游动的龙形暗流。
暗流途经之处,所有麦穗都在剑与穗之间变幻形态。
女孩突然抓住她的衣角:"
先生,我听到"
话音未落,整片麦田的剑穗齐齐转向西方。
(二)地脉指
西方天际线处,云层裂开青铜色缝隙。
所有"
芒印"
孩童同时抬手,指尖迸金光射向裂缝。
光线在云幕上绘出巨大的《种劫经》文字,但内容已变异:
"
龙醒三度,穗化剑时"
老农突然跪地呕吐,吐出的麦粒在空中组成微型星枰。
秤盘左侧是青铜剑,右侧是麦穗,而天平支柱竟是叶寒衣的白虹剑缩影!
云缝中降下七道青铜光柱,精准笼罩每个红印孩童。
光柱里垂落麦穗状的绳索,穗尖如活物般探向孩童额间红印。
叶寒衣挥剑斩向最近的光柱,青金剑却在触及光幕时突然软化,变成麦穗形态缠住她手腕。
穗粒上浮现细小的嘲讽文字:
"
剑穗本是一体,何必相争?"
最年长的男孩突然跃起,抓住一根麦穗绳。
绳索瞬间将他拉向云缝,其余孩童纷纷效仿。
金血女孩却后退几步,捂住红印尖叫:
"
他们在说谎!
"
她额间红印裂开,流出青铜色脑浆。
(三)浆中书
脑浆落地成字,写的是截然不同的经文:
"
龙眠为枰,穗乱乃劫"
字迹迅被土壤吸收,整片麦田突然塌陷。
叶寒衣脚下露出巨大的青铜龙爪——爪心托着一座微型学堂,正是先前崩塌建筑的完美复原。
学堂门楣上挂着新匾:
"
种劫书院"
金血女孩突然挣脱光柱,跳向龙爪学堂。
她的身影在坠落过程中越来越小,最终变成三寸高的模样,稳稳落在书院天井中。
剩余六个孩童已被拉至云缝边缘。
他们额间红印突然脱离,如血滴般坠向不同方位。
每滴"
红印血"
触及地面,就引方圆十里的植物剑化。
叶寒衣的白虹剑剧烈震颤,剑尖自动指向最近的红印坠落点——
那里正长出参天的青铜麦树!
(四)树剑争
麦树在七次心跳间长到百丈高。
树干表面浮现出与叶寒衣脖颈相同的穗纹,只是每道纹路都在渗血。
树冠结的不是果实,而是形制各异的剑器,从白虹到断刀应有尽有。
最顶端的青铜剑突然坠落,插在叶寒衣面前。
剑格处刻着"
正穗"
二字,却从内部渗出黑色黏液。
黏液组成箭头,指向她手中的青金剑。
"
错芒对正穗"
叶寒衣突然明悟,"
这才是真正的劫局。
"
她将青金剑刺入树干。
树皮立刻翻卷,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《种劫经》刻痕。
所有经文都在重复同一句话:
"
劫从种中来"
金血女孩的声音从树干内部传出:"
先生,砍树根!
"
白虹剑突然自行飞向树根,却在半途被云缝射下的光柱截住。
光柱里走出个模糊身影,手持与树顶相同的"
正穗"
剑——
剑尖挑着个青铜铃铛,铃舌是缩小版的叶寒衣。
(五)铃中我
铃铛响起的刹那,叶寒衣看到了终极。
铃内是个微缩九州,每个"
叶寒衣"
都在重复不同轮回。
最中央的版本正将白虹剑刺入秦照野后背,而这一剑的轨迹
与当前树根位置完全一致!
"
现在明白了吗?"
身影的声音像无数人合音,"
你们始终在——"
青金剑突然从树中飞出,精准刺穿铃铛。
铃舌上的微型叶寒衣竟抓住剑尖,借力跃入现实!
她在空中迅变大,落地时已成真人大小。
两个叶寒衣四目相对。
铃中来的那位脖颈没有剑痕,反而系着红绳黑子。
她苦笑着指向麦树:"
我当年没斩下去的"
树根处突然裂开,露出里面盘绕的青铜龙尾。
尾尖插着半截断剑,剑格刻着:
"
第一错芒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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