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烛明的手指微微一用力。
“吱——”
所有的声音，都被卡在了喉咙里。
烛明把它提溜到眼前，像在端详一件艺术品。
“说吧。”
“谁派你来的？”
“目的是什么？”
猴子拼命摇头，眼泪掉得更凶了。
烛明歪了歪头，换了个问法。
“想不想要那个小镜子？”
猴子眼前一亮，疯狂点头，脑袋点得像个拨浪鼓。
“想要啊？”
烛明笑了，“想要，可以。
拿东西来换。”
猴子愣住了。
换？拿什么换？它全身上下，除了这身毛，一无所有。
“比如，”
烛明凑近了些，声音压得更低，“告诉我，这镜子有什么用？为什么你和你那个耍猴戏的老主人，对它这么执着？”
猴子茫然地看着他。
它想说，但它说不出来啊！
“哦，忘了，你不会说话。”
烛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，“这样吧，我问，你点头或者摇头。”
猴子连忙点头。
“这镜子，是个宝贝？”
点头。
“很值钱？”
点头。
“能照出人心里想什么？”
摇头。
“能让人变帅？”
摇头。
烛明沉吟了一下，脑洞大开：“能召唤神龙？”
猴子迟疑了一下，然后，用力地，摇了摇头。
那表情，仿佛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白痴。
“切。”
烛明有点失望。
他刚准备再问点什么。
“烛哥？你在里面吗？”
休息室的门外，传来了同事小张的声音。
烛明眼神一动。
他手里的猴子，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，就准备张嘴大叫。
晚了。
烛明另一只手快如闪电，从旁边的果盘里抄起一个硕大的苹果，精准地，塞进了猴子的嘴里。
“唔唔唔唔！”
猴子的嘴被撑到了极限，只能出含糊不清的悲鸣。
“我在。”
烛明扬声回答，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懒洋洋的，“刚睡醒，怎么了？”
“哦，没事，”
小张在门外说，“悦总监找你，让你去她办公室一趟。”
悦伶伊？
那个女人找我干嘛？
烛明心里闪过一丝疑惑，但手上动作没停。
他把嘴里塞着苹果、还在拼命挣扎的猴子，顺手就塞进了沙底下最深的角落里。
然后，他站起身，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，走过去拉开了门。
“知道了，我这就过去。”
他对门口的小张笑了笑，表情自然得仿佛刚才只是真的在午睡。
小张狐疑地朝休息室里看了一眼。
“烛哥，我刚才好像听见……有猫叫？”
“嗯，”
烛明面不改色地点点头，“春天的野猫，是这样的。
控制不住自己。”
他说着，还状似无意地用脚，把沙底下露出的一小截白色尾巴尖，给踢了回去。
“哦……这样啊。”
小张挠了挠头，也没多想，转身走了。
烛明关上门，走到沙边，弯下腰。
“今天算你运气好。”
他对着沙底下那个瑟瑟抖的白色团子说。
“再让我现你，就不是一个苹果能解决的事了。”
说完，他不再理会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保安制服，朝着电梯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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