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园的竹篱笆上爬满了牵牛花,红的、紫的,在风中轻轻摇晃。
韩石推开竹门,一股清苦的药香扑面而来。
墨老正坐在竹椅上,面前摊着本泛黄的兽皮笔记,手里捏着支毛笔,正低头写着什么。
“墨老。”
韩石躬身行礼。
墨老抬起头,目光落在韩石怀里的木匣上:“小柱的事,我听说了。”
韩石一愣:“您怎么知道?”
“后山的小柱,和我有过几面之缘。”
墨老放下笔,“他娘是个苦命人,早年嫁去王家当丫鬟,后来被赶了出来。
那木匣,是他娘临终前交给他的,说是要‘交给值得信任的人’。”
韩石心中一动:“值得信任的人?”
“或许是指你。”
墨老笑了笑,“你救了他,他自然信你。”
韩石摸了摸木匣,没有多问。
他将怀里的引魂草递过去:“墨老,这是我们在溪边捡到的。”
墨老接过引魂草,放在鼻尖闻了闻,眉头微皱:“这是上品的引魂草,年份足有五十年。
王家要这东西,恐怕没安好心。”
“他们要引魂草做什么?”
韩石问。
墨老翻开笔记,指着其中一页:“引魂草需用活人祭炼,方能成‘噬魂丹’。
此丹能吞噬修士神魂,提升修为,是魔道常用的邪术。”
他合上笔记,“王家若炼成此丹,怕是要生事端。”
韩石的心沉了下去。
他想起周长老的冷漠,想起执事堂的异常,王家的野心,或许比他想的更可怕。
“阿石哥,你来找我,是有什么事吗?”
墨老转移了话题。
韩石这才想起怀里的黑色铁片,连忙从行囊里取出,递给墨老:“墨老,您看看这铁片上的符文。”
墨老接过铁片,眯起眼仔细端详。
铁片上的符文模糊不清,边缘还有些锈迹,但隐约能看出是些古朴的纹路。
“这是……”
墨老的手指轻轻抚过铁片,“像是‘九幽锁魂阵’的残篇。”
“九幽锁魂阵?”
韩石想起墨老之前给的《禁制初解》,“是那本笔记里提到的?”
“嗯。”
墨老点了点头,“九幽锁魂阵是上古禁制,能锁住修士的神魂,使其无法转世。
这铁片上的,是阵图的残章,威力虽弱,却能用来护身。”
韩石心中一喜:“那……您能教我解析吗?”
墨老笑了笑:“我正想找个人试试。
这铁片上的符文残缺太多,单凭我一人,怕是难以复原。
你试试看,用你的石锁,能不能感应到符文的脉络。”
韩石点了点头,将石锁取出,贴在铁片上。
石锁表面的纹路泛起幽蓝光芒,竟穿透了铁片上的锈迹,让他看清了符文的轮廓——那些纹路如同一条条小蛇,在铁片上游走,最终汇聚成一个残缺的圆。
“感觉到了吗?”
墨老问。
“嗯。”
韩石点头,“这些符文……像是有生命一样,在流动。”
“这是古禁制的灵性。”
墨老解释道,“上古禁制多由天地灵气凝聚而成,虽残缺,却仍有灵智。
你用石锁引导,或许能唤醒它们的记忆。”
韩石深吸一口气,集中神识,将石锁中的灵气缓缓注入铁片。
石锁微微烫,铁片上的符文也开始泛起微光。
他能感觉到,那些符文在石锁的引导下,开始缓缓移动,像是在拼凑一幅残缺的画卷。
“找到了!”
墨老突然指着铁片的一角,“这里是‘封’字,那里是‘灵’字……原来如此,这是‘封灵锁’的残篇!”
韩石顺着他的手指望去,果然看清了几个模糊的字迹。
他试着用石锁临摹,笔尖在纸上划过,符文的轮廓渐渐清晰。
虽然笔触生涩,却能看出几分古禁制的韵味。
“成了!”
墨老拍了拍他的肩,“虽然只是残篇,但能掌握‘封灵锁’的基础,已是不易。
这禁制能暂时锁住低阶修士的神魂,关键时刻,或许能救你一命。”
韩石看着纸上的符文,心中满是欣喜。
这是他第一次独立解析古禁制,虽然过程艰难,却让他对石锁的能力有了更深的认识。
“多谢墨老。”
他起身行礼。
墨老摆了摆手:“不必谢我。
这铁片与你无缘,与我却有缘。
你好好研究,或许能从中悟出更多。”
离开药园时,韩石将木匣交给墨老:“墨老,这木匣……”
“我替你收着。”
墨老接过木匣,“等你想通了,再打开吧。”
韩石点了点头。
他知道,木匣里的秘密,或许和王家的阴谋有关,或许和小柱的娘有关。
但无论如何,他都会守住这个秘密。
回到住处,韩石将纸上的符文贴在墙上,仔细端详。
他用石锁引导灵气,在空中勾勒出符文的轮廓,一遍又一遍地练习。
直到深夜,他才感到疲惫,倒在床上沉沉睡去。
梦中,他看见一块黑色的铁片悬浮在眼前,上面的符文流转如星河。
石锁在他掌心烫,仿佛在告诉他:“这只是开始,更难的,还在后面。”
韩石睁开眼,望着窗外的月光,嘴角露出一丝笑意。
他知道,自己的修仙路,才刚刚开始。
而那枚神秘的石锁,或许能帮他,在这条路上,走得更远,更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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