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天后的清晨，刘昊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缓缓驶入新原市万万传媒的地下车库。
电梯上升时，镜面倒映着他微皱的眉，徐胖子伏法的消息虽已平息彰都的风波，可他心里总有些莫名的牵挂。
推开万万传媒的玻璃门，前台小妹慌忙起身行礼，却止不住八卦的眼神——毕竟谁都知道，这位是掌控着万洋资本的大佬。
刘昊径直走向导演组办公室，打算过问《直播间爱情》的拍摄进度，却在拐角的休息区，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。
徐柔蜷缩在沙角落，手中的美式咖啡早已凉透。
她褪去了初见时那件水墨旗袍，素白针织衫松垮地挂在肩头，衬得本就纤细的身形愈单薄，锁骨处凹陷得惊人。
及腰长随意扎成低马尾，几缕碎垂在苍白的脸颊旁，遮住了原本灵动的桃花眼，眼下青黑一片，毫无生气。
她机械地翻着剧本，指甲缝里还沾着干涸的颜料，想来是在反复修改角色笔记。
察觉到有人靠近，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，抬头时目光涣散，待看清是刘昊，嘴唇微微颤抖，却终究什么也没说，又低下头去。
刘昊的脚步顿在原地。
记忆里那个穿着旗袍，眼神清亮、雀跃着分享表演心得的女孩，此刻像被抽走了灵魂的提线木偶。
他想起徐瑶得知父亲罪行时的崩溃，却没想到徐柔的反应会如此沉默而压抑。
“你……”
刘昊刚开口，徐柔却突然起身，剧本“啪”
地掉在地上。
她弯腰去捡，绳却突然松开，长如瀑散落，遮住了她慌乱擦拭眼角的动作。
“刘总好。”
她声音沙哑得厉害，将剧本抱在胸前，像是抱着唯一的盾牌，“我、我去补妆，准备下一场戏……”
刘昊伸手拦住她的去路，却在触及她躲闪的目光时，缓缓放下了手。
他瞥见剧本扉页上密密麻麻的标注，字迹被水痕晕染得模糊，突然有些喉头紧。
“徐柔，”
他斟酌着开口，“如果太累，就休息一段时间。”
徐柔猛地抬头，眼中闪过一丝倔强，随即又黯淡下去。
“不用，”
她咬着嘴唇，“我只是……需要一点时间。”
说罢，她绕过刘昊，脚步虚浮地朝着化妆间走去，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苦咖啡味，混着空气中淡淡的忧伤，久久不散。
刘昊望着她的背影，双手插兜，眉头皱得更紧。
他知道，这场风波带来的余震，远比想象中更难平息。
而徐柔，这个在他生命里意外出现的女孩，此刻的脆弱无助，竟让他心中泛起一阵陌生的心疼。
摄影棚顶灯刺得人睁不开眼，徐柔攥着被汗浸湿的剧本，看着导演王川在监视器前翘起二郎腿。
“小徐啊，”
王川吐了口烟圈，烟雾模糊了他脸上不怀好意的笑，“观众就爱看刺激的，你和男主的感情戏得加点料。”
他指尖在分镜脚本上重重划过，“明晚加三场激情戏，尺度嘛……”
他上下打量徐柔单薄的身躯，“照着好莱坞标准来。”
化妆间的镜子映出徐柔惨白的脸，助理小雯气得直跺脚：“这也太欺负人了！”
“别说了。”
。
她摸出手机，银行账户余额数字刺眼——父亲倒台后，所有财产被冻结，她连吃饭都成问题。
拍摄夜，中央空调出令人烦躁的嗡鸣。
徐柔穿着镂空吊带睡裙，蜷缩在道具床上，男主孙凯的呼吸喷在她颈侧。
“卡！”
王川突然拍桌，“情绪不对！
孙凯，你得演出欲火焚身的感觉！”
孙凯趁机将手掌贴上徐柔后腰，指尖不安分地摩挲：“柔柔，放松点……”
徐柔浑身僵硬，指甲掐进掌心。
第三次ng时，孙凯的手顺着她大腿内侧缓缓上移。
“停！”
她猛地推开对方，眼泪夺眶而出。
片场突然死寂，王川摔了对讲机：“徐柔！
不想拍就滚蛋！
现在换人都来得及！”
泪水模糊了视线，徐柔想起从前在徐家大宅里，父亲把她捧在手心的模样。
如今却要为了一份工作，忍受这样的屈辱。
她颤抖着吸了口气，声音带着哭腔：“对、对不起导演，我……我可以再来。”
孙凯得意的笑混着片场工作人员的窃窃私语，像无数根细针扎在她心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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