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。
当凝露果的汁液与清心草融合时，两种灵力突然对冲，在炉底炸开一团白雾。
“属性相冲！”
尘瞬间明白，清心草性寒，凝露果性润，需以硫磺焰晶粉中和。
他急忙撒入晶粉，火苗却因灵力骤增而失控，最终只凝成一枚歪扭的丹丸，表面泛着诡异的黑斑。
“是顺序错了。”
他在心中默默记下失败的经验，“应先以晶粉打底，再入凝露果，这一次，淡绿色的汁液顺着草叶脉络缓缓滴落，带着清冽的草木香。
尘心中一喜，可分心的刹那，最外侧的火苗突然失控，将凝露果燎出个焦洞。
“还是太急了。”
他苦笑摇头，将报废的药材倒出。
丹房内的沙漏已漏下三分之一，他连最基础的提纯都没做好。
“炼丹如修行，错一步便前功尽弃”
，他深吸一口气，重新取出药材。
第二天黎明时，炉中终于凝结出三枚灰扑扑的丹丸。
表面布满裂纹，灵力波动微弱得几乎不可察——这是最次品的“废丹”
。
尘捏起一枚放在鼻尖轻嗅，清心草的苦涩未除，凝露果的水润也消散大半。
他翻开手札，在“提纯”
一节看到批注：“灵草有性，需顺其脉络，逆其肌理，方得真味。”
原来他错在强行逼出汁液，而非顺着草叶的纤维引导。
第三天，他改变手法，让星火引化作细密的火网，像梳篦般顺着清心草的叶脉游走。
当淡绿色汁液珠圆玉润地滴落时，他甚至能“看”
到其中流动的精纯灵力——这是《丹尊圣经》赋予的“药性本源”
感知。
最后放清心草。”
第四天，丹房内终于飘起淡淡的药香。
三枚圆润的丹丸躺在玉盘中，虽仍有细小的杂质，表面却刻着一道淡淡的丹纹，是“低阶回气丹”
。
尘望着玉盘中三枚带着一道浅纹的低阶回气丹，心中已将前四日的得失梳理得清明：
控火时总在“过”
与“不及”
间摇摆——要么火势暴涨灼焦药材，要么灵力骤缩让炉温暴跌。
症结在于神魂未能与丹火同步，像初学琴者按弦太重，忘了“轻重相济”
才是韵律。
提纯的败笔在于急于求成。
强行炙烤只会让清心草的寒性与苦涩一同析出，不如以火网顺叶脉游走，如同细筛滤沙，才能留下最精纯的药液。
凝露果的水润之所以流失，是缺了层神识凝成的“护膜”
。
合药的顺序是关键。
硫磺焰晶粉需先铺底，像给寒温两极搭座桥，否则清心草的寒与凝露果的润相撞，只会炸出白雾。
三者的配比该如“鼎足”
，而非“洪流”
。
凝丹时灵力流转总显滞涩，丹纹边缘粗糙如砂。
这是因为最后一步急于定型，忘了让灵力在收缩中自然编织纹路，就像揉面少了醒，终究欠些柔韧。
“四步如链，一环错，满盘皆输。”
尘在心中记下总结，将低阶丹丸收入玉瓶。
第五日，尘重新开炉。
硫磺焰晶粉先入炉底，星火引化作温和的火网将其焙成金红薄垫；凝露果裹着神识护膜落下，水润灵力在垫上凝成珠串；清心草的汁液顺着珠串纹路渗透，三者交融时再无对冲，药浆在漩涡中缓缓凝聚。
丹坯成型时，他以文火温养至灵力流转均匀，才慢慢降温。
玉盘中的三枚丹丸，第一道丹纹完整流畅，边缘隐隐浮起第二道浅痕——中阶回气丹的雏形已现。
第六日，他尝试加快合药漩涡的转，同时以星火引在丹纹间隙勾勒细纹。
虽有一枚丹丸因神魂稍散而裂了纹，其余两枚的第二道丹纹已清晰可见，灵力流转比昨日快了近半。
第七日黄昏，最后一炉丹药出炉时，丹房内的药香带着清冽的甘味。
三枚莹白丹丸静卧玉盘，两道完整的丹纹间，第三道浅痕已如细线般浮现，灵力流转如溪，触之温润。
尘猛地从蒲团上站起，带起的气流让玉盘微微震颤。
他快步上前取出丹药，“成了……真的成了！”
他低呼出声，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雀跃。
这七日来，从焦黑的废丹到初具高阶雏形的丹药，每一步都浸透着神魂的极致消耗与灵力的反复淬炼。
尘心中微动，现那些在炼丹时被逼到极限的神魂，每次恢复都像被打磨过的精钢，变得更加凝练；而反复耗尽又充盈的灵力，也褪去了往日的滞涩，流转如活水。
“原来炼丹不仅是炼药，更是炼神、炼己！”
尘望着丹丸上若隐若现的第三道丹纹，眼底亮得惊人。
这哪里是消耗，分明是借丹药为镜，以神魂为火，不断雕琢自身的道基。
尘望着玉盘中泛着微光的丹丸，先前的疲惫一扫而空。
炼丹不再是单纯的技艺，更成了通往更高境界的阶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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