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阳跟着林菲菲走到休息区的沙坐下。
服务员想上来倒茶，被林菲菲挥手示意不用。
她将公文袋放在桌上，却没有打开，目光直接落在李阳身上，仿佛要将他看穿。
“林警官，什么补充手续这么急？不能等明天上班再说吗？”
李阳率先开口，语气带着点抱怨，试图掌握主动权。
林菲菲身体微微前倾，压低声音，目光锐利：“李阳，这里没有外人，不用装傻。
高虎在审讯中，提到了一些有趣的细节。
他说，他接到过一个警告电话，声音冰冷，威胁他‘洗干净脖子等着’。
据他描述，那个声音……和你很像。”
李阳心里咯噔一下，面上却不动声色，甚至露出惊讶的表情：“高虎说的？他不会是吓疯了吧？或者想拉我垫背？我一个小保安，哪有那本事和胆子给他打威胁电话？林警官，你们警察也信这种疯话？”
“是吗？”
林菲菲盯着他的眼睛，“可是，根据我们的技术分析，那通电话的来源，恰好就在西山环山路枪战现场附近，时间也完全吻合。
那个时候，除了你们的人，还有谁会在现场附近？”
“这我哪知道？”
李阳摊手，一脸无辜，“也许是他的同伙内讧？或者有路过的热心市民看不惯？当时那么乱，枪声大作，谁知道有没有别人在场？林警官，破案要讲证据，不能光凭一个罪犯的疯话和推测吧？”
他的反驳滴水不漏，表情管理到位。
林菲菲明知他在胡扯，却一时找不到破绽。
就在这时，苏雨晴端着一杯酒，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，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：“林警官，事情谈完了吗？要不要一起喝一杯？今天也是托了警方的福，我们才能这么快脱离危险。”
她自然地坐在了李阳旁边的沙上，位置离李阳更近一些，姿态优雅，却无形中形成了一种“保护”
或“宣示主权”
的意味。
林菲菲抬起头，迎上苏雨晴的目光，两个女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，仿佛有无形的电火花在噼啪作响。
“苏总客气了，保护市民安全是我们的职责。”
林菲菲公式化地回应，语气不卑不亢，“手续问得差不多了，只是有些细节还需要再核实。
李保安……确实是个很有趣的人。”
最后这句话，意有所指。
苏雨晴嫣然一笑，伸手轻轻拍了拍李阳的胳膊（动作自然亲昵）：“是啊，李阳虽然只是个保安，但能力出众，临危不乱，这次多亏了他。
我们苏氏集团能有这样的员工，是我的幸运。”
她特意强调了“只是个保安”
和“我的员工”
，像是在划清界限，又像是在提醒林菲菲注意身份。
林菲菲眼神微眯，端起服务员刚刚送来的水杯，轻轻晃了晃：“能力出众是好事，但有时候，能力太出众，反而让人好奇他的过去。
苏总用人，还是多了解一下背景比较好，毕竟，安全第一嘛。”
这话像是在关心，实则暗指李阳来历不明，潜藏风险。
苏雨晴面色不变，笑容依旧：“谢谢林警官提醒。
不过我相信我的眼光，也相信李阳的为人。
他既然选择在苏氏做一名保安，过去如何并不重要，重要的是他现在尽职尽责，保护了我的安全。
这就足够了。”
她的话绵里藏针，反驳了林菲菲的质疑，并再次强调了李阳与她的从属关系。
李阳夹在两个女人中间，如坐针毡。
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两人言语间的刀光剑影和暗中较劲。
一个冷艳女总裁，一个飒爽女警花，都是为了他……或者说，都是为了揭开他的秘密而针锋相对。
他只能继续装傻，埋头喝水，心里默念：看不见我，看不见我……
“李保安好像不太舒服？怎么光喝水不说话？”
林菲菲把矛头又指向了李阳，语气带着调侃。
“啊？没……没有啊。”
李阳抬起头，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，“我就是有点饿了，刚才没吃饱。
两位领导聊，我再去拿点吃的？”
他试图尿遁。
“坐下。”
两个女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，语气不容置疑。
李阳：“……”
完蛋。
这场生在庆功宴角落里的暗战，没有硝烟，却激烈无比。
而处于风暴中心的李阳，第一次感到，被两个如此优秀的女人“关注”
，原来是一件如此煎熬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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