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伤痕累累的归途
天边刚泛起鱼肚白，三个相互搀扶的身影出现在雷劈崖村的碎石路上。
走在中间的陆远山脸色煞白，右腿缠着的布条已经被血浸透，每走一步都在泥地上留下暗红的脚印。
余小麦架着他左边胳膊，自己额角的伤口结了层薄痂，白大褂成了碎布条。
林小雨背着药篓跟在后面，辫子散了大半，脸上全是煤灰。
村口老槐树下，早起喂鸡的张阿婆惊得摔了簸箕：&0t;老天爷！
你们这是&0t;
&0t;阿婆，&0t;余小麦嗓子哑得厉害，&0t;麻烦您去叫下李支书。
&0t;
晨雾中，几只土狗围上来嗅他们带血的裤腿。
陆远山突然踉跄了一下，余小麦赶紧撑住他，感受到掌心下的体温烫得吓人。
林小雨抹了把脸，从药篓底层掏出几株沾着泥的解毒藤：&0t;得先处理伤口&0t;
2村支书的木床
李支书家的老木床吱呀作响。
陆远山被安置在床上时，伤口渗出的血已经把布条和皮肉黏在了一起。
余小麦用温水一点点润湿，揭开时带下一层皮，看得李支书老伴直抹眼泪。
&0t;造孽啊&0t;李支书蹲在堂屋门槛上抽烟，烟头按在青石板上碾了又碾，&0t;昨夜里矿上来了三辆车，把后山围得铁桶似的。
&0t;
余小麦从贴身的防水袋里掏出u盘：&0t;这里头有他们拿村民做实验的证据。
&0t;她的手抖得厉害，差点没拿住，&0t;李叔，您家电话能打外线不？&0t;
正说着，院里的芦花鸡突然扑腾起来。
林小雨扒着窗户一看，脸唰地白了：&0t;矿上的巡逻车！
&0t;
3生死电话
李支书二话不说，领着他们从后门钻进了堆放农具的偏房。
潮湿的屋子里，一部老式转盘电话静静摆在竹篾筐上——这是当年村里装的第一部电话。
陆远山接过话筒，手指在转盘上犹豫了一秒，然后坚定地拨通了李明办公室的号码。
余小麦听见电话那头&0t;咔嗒&0t;一声接起，陆远山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：
&0t;李副局长，我是陆远山。
现在我和余医生、林小雨在雷劈崖村，手里有xc-72催化剂的原始配方和人体实验记录。
&0t;他顿了顿，&0t;对，就是能让解毒藤变异的那个。
一小时后如果我们没出现在村卫生所，这些材料会自动到省厅内网。
&0t;
挂掉电话，屋里安静得能听见梁上老鼠跑过的窸窣声。
林小雨突然小声说：&0t;要是他们不管&0t;
&0t;会管的。
&0t;余小麦捏紧u盘，&0t;李明去年破获制药厂污染案立过二等功，他比谁都清楚这种事的份量。
&0t;
4警笛声声
五十八分钟后，村口传来急促的刹车声。
余小麦从门缝看见，三辆喷涂着&0t;公安&0t;字样的桑塔纳卷着尘土停在晒谷场，打头那辆的车门猛地推开，李明跨出来时皮鞋上还沾着路上的泥点子。
&0t;都别动！
&0t;他喝止了想围上来的矿上保安，转头对村民喊：&0t;乡亲们，县局现在成立专案组，专门调查雷劈崖中毒事件！
&0t;
余小麦扶着陆远山走出屋子时，看见晒谷场边上，几个穿矿工服的人正悄悄往后退。
李明顺着她的目光一挥手，两个民警立刻堵住了去路。
&0t;先送医院。
&0t;李明看了眼陆远山的腿伤，突然压低声音：&0t;老陆，你刚才电话里少说了一样——凤凰山基地的事，省厅已经成立特别调查组了。
&0t;
5晨光
警车开道，救护车跟在后面。
余小麦坐在车厢里，看着窗外掠过的山峦。
晨光穿透云层，照在雷劈崖那片野生的解毒藤上，叶片边缘泛着金色的光。
陆远山躺在担架上，突然握住她的手：&0t;还记得陈教授临终前说的话吗？&0t;
余小麦点点头。
她摸出口袋里那株从矿洞带出的变异解毒藤，在阳光下，藤蔓断面渗出蓝紫色的汁液，像极了黎明前最暗的那抹天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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