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88年3月，深圳的春天来得格外早。
卓西度站在深桂香总部大楼的落地窗前，手里捏着一份刚送到的《经济日报》，头版头条赫然印着《关于加强个体工商户税收管理的通知》。
他的目光停留在最后一段：
＞"
对年营业额过1oo万元的私营企业，税务机关将实行重点稽查"
他眉头微皱，转身对正在整理文件的韦国强说道："
国强，税务那边最近有没有异常动静？"
韦国强推了推眼镜："
昨天税务局来了两个新人查账，说是例行检查，但我看他们连三年前的进货单都要复印。
"
"
张振山的手笔。
"
卓西度冷笑一声，指尖在报纸上敲了敲，"
他管不了铁路，就从税务下手。
"
电话突然响起。
韦国强接听后，脸色骤变："
西度，刚接到消息，广州加盟店被工商局查封了，理由是卫生不达标！
"
卓西度眼神一沉："
哪家店？"
"
中山八路旗舰店，我们样板店！
"
当天下午，广州中山八路。
深桂香旗舰店门口贴着刺眼的封条，几个工商局的人正在清点物品。
店长急得满头大汗："
领导，我们昨天刚通过卫生局检查啊！
"
"
那是昨天，今天是今天。
"
为的胖男人抖了抖手中的文件，"
有人举报你们使用地沟油，必须停业调查。
"
不远处，卓西度和韦国强坐在车里冷眼旁观。
韦国强咬牙道："
绝对是张振山指使的！
广州工商局局长是他党校同学！
"
卓西度没说话，目光扫过对面新开的"
桂味轩"
米粉店——装修风格与深桂香如出一辙，门口还挂着"
原深桂香大厨主理"
的横幅。
"
查查这家店的背景。
"
他淡淡道，"
另外，让法务部准备材料，申请行政复议。
"
深夜，华为简陋的办公室里，任正非递给卓西度一份手写名单。
"
我在邮电部的老战友透露的。
"
任正非压低声音，"
张振山正在游说轻工部，准备把地方特色食品标准化列入明年立法计划。
"
卓西度瞳孔一缩："
他想通过行业标准来逼我们公开配方？"
"
不完全是。
"
任正非摇头，"
但标准一旦出台，你们就必须公开部分工艺参数和原料标准。
如果桂味轩背后的人提前拿到草案"
韦国强猛地站起来："
他们就能仿制出八九不离十的产品！
"
三天后，深桂香董事会紧急会议。
"
我们有三个选择。
"
卓西度竖起手指，"
第一，抢在标准出台前申请专利，但这样就要公开部分配方；第二，把核心工艺拆解，分散到不同子公司操作；第三"
他顿了顿，"
让这个标准永远出不了台。
"
韦国强眼睛一亮："
你是说，从源头阻止？"
"
没错。
"
卓西度转向法务总监，"
查一下轻工部标准化委员会的成员名单，特别是负责食品标准的专家。
"
一周后，一份详尽的调查报告摆上桌面。
"
这位王教授，"
法务总监指着照片，"
是标准制定的技术负责人，但他儿子去年刚在深圳开了家食品添加剂公司。
"
卓西度笑了："
安排人接触一下，就说深桂香想投资他的公司。
"
一个月后，北京。
轻工部会议室里，关于"
地方特色食品标准化"
的论证会正在进行。
王教授突然言："
经过技术论证，我们认为强制统一工艺标准会扼杀创新，建议改为推荐性标准。
"
会场顿时哗然。
主持会议的张晓芸脸色铁青："
王教授，这个结论和之前的讨论结果不符啊？"
"
科学结论要以数据为准。
"
王教授推了推眼镜，"
这是我团队三个月的实验结果。
"
会议结束后，张晓芸摔门而出。
她不知道的是，王教授儿子的公司刚刚获得了深桂香2oo万的技术合作订单。
三个月后，北京某领奖台。
卓西度从颁奖领导手中接过"
改革开放先锋企业"
的奖牌。
台下闪光灯闪烁，他看见任正非在角落对他竖起大拇指。
当晚的庆功宴上，韦国强兴奋地汇报："
西度，刚收到消息，张振山被平调去青海了！
"
卓西度晃着酒杯，目光投向窗外——那里，华为的新厂房正在打地基。
"
准备一下。
"
他突然说，"
下周我们去美国考察。
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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