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称呼，甘怀绮停顿很久，凑过来抱住她。
“好的……”
她声?音有?些沙哑。
她还没有?告诉甘听她具体做什么工作，也?没有?告诉她，为什么易白?会独自?带着女儿远走异国。
两人?只?是依偎在沙发上，盖着同一条毯子，说点没营养的悄悄话。
“易白?是不是……有?点坏脾气？”
提起那个人?的时候，甘怀绮原本?习惯严肃的眉目都柔和起来。
“还好吧，他……身体一直不太好。”
甘听想了想，易白?去世，也?有?快七年了。
那个人?的形象在她心中已经黯淡不少，她不知道面前的母亲是否怀念同一个形象。
只?是此刻，身边人?闭目和她头靠着头，一只?手环抱她同时，还在背后轻拍她。
甘听心中的疑惑，在这个夏夜，似乎并不重要。
身旁母亲体温灼热，那是甘听记忆中从为体验过的触感。
“易白?一直说，你很爱我。”
她喃喃开口。
“然后呢？你怎么想？”
甘怀绮闭着眼，似睡未睡。
“我……我想过几天自?己去和他说。”
甘听也?闭上眼，她的专业知识告诉她，能在喜爱的人?身上闻到独特的味道，是费洛蒙在作祟。
但此刻她很享受这种……不受控制的本?能，因为那味道会让她想起很多个温柔的夏天。
想起以前在小镇上，她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看书，易白?在楼上工作。
有?时候他特地推开窗，丢出折好的纸飞机。
纸飞机落在甘听摊开的书页上，里面写?着用花体摘抄的诗句。
她会将它们打开、抚平，和花瓣一同夹进书里。
“睡吧，宝贝。”
有?人?克制得?碰了碰她的额头，“你永远是我们的宝贝。”
……
嘴上说着睡饱了，甘听这第二觉直接睡到第二天早晨。
她是在卧室的床上醒来的，翻身坐起，甘听揉揉眼睛。
完全?不记得?自?己是怎么回到床上的了。
但她好像知道了，自?己的力气和敏锐的感官是从哪儿遗传来的。
二度走出卧室，甘听看见自?己的母亲拎着几个袋子打开门。
“我估摸着你快醒了，就先下楼给你买早饭了。”
女人?今天依旧是衬衫加长裙，她将装着早餐的袋子丢在茶几上，走过来先抱了一下甘听。
“先吃饭还是先洗漱？”
那双手，终于毫无顾忌落在了甘听头上。
也?只?轻揉一下。
“先吃饭吧。”
甘听说完低头看看身上浅色的睡衣，又不确定?道：“要不我先换个衣服？”
“好。”
甘怀绮带着早饭走进厨房，甘听则回到卧室打开行李箱找衣服。
一个盒子从箱子角落里滚落出来，掉在地上，她听见了那一声?闷响，可蹲着没看清是什么掉出去了。
等她拿出今天要穿的衣服，转头看见盒子。
“……啧。”
金发女生沉默片刻，捡起盒子随手放在床头柜上。
“我不知道你现在口味变没变，就挑你小时候喜欢的买了一些，量应该刚好。”
走出卧室，甘怀绮已经拿好筷子在等她了。
“我……小时候？”
甘听完全?不记得?有?这回事。
六七岁之前的记忆都极其模糊，按理说就算忘记，也?会有?一些比较深刻的画面留存。
但在甘怀绮主?动出现前，甘听甚至不记得?母亲身上的特征。
她曾经在心理学老师那里做过几个量表，没发现什么问题。
更奇怪的是，听到甘听这么说，甘怀绮说：“啊，没什么，你就当我随便?买的好了。”
接过热腾腾的豆浆，学着对方的样子将油条蘸进去，甘听低头，专心吃饭。
“现在还没到能让我知道的时候嘛？”
她倒是看懂了甘怀绮的眼神?，却，想到甘怀绮的回答：
“不是，你都二十多了。
但我不确定?易白?没有?告诉你，是不是有?什么顾虑。”
“哦。”
甘听应一声?，易白?的确从未和她提起过国内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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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以妈妈你是做什么工作的？怎么那么晚还不睡觉啊？”
开了一个头，甘听叫起这个称呼来越发顺口。
“只?是个大?学老师，最近有?几份报告要赶，加上昨天和学生打电话，聊得?迟了点。”
甘怀绮给甘听拨开一个茶叶蛋，“没吵到你睡觉吧？”
“没有?的。
是我自?己睡醒了走出来的。”
甘听看看对方的短发，和凌厉眉眼，对这个老师的大?学有?些疑问，但既然甘怀绮没明说，她也?没急着问。
早餐买的量不多，但种类不少。
即便?是回国在偏听偏信的那段时间，因为工作时间的特殊性?，甘听也?很少吃中式的早饭。
现在甘怀绮让她每种都尝尝，甘听果然都喜欢。
就是习惯了简单的咖啡配水煮蛋，一堆煎饺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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