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洌被近在咫尺的、属于?甘听的熟悉味道唤醒了一点神志。
“你……”
希冀的目光极少在林洌眼中出现,她很小就?明白,将希望放在别人身上没有用。
可甘听离开后的那?一千多个日日夜夜,她不止一次希望这一切都?是?一场梦。
以前的一切噩梦都?可以是?真的,只希望这一次,甘听的离开是?假的。
但希望全部以失望告终。
爬上五楼后,她便感觉到身体上的不适。
高烧来得很快,她几乎没有挣扎犹豫的机会,就?已经在甘怀绮家门口坐下了,再想站起?来,只觉得腿软头昏,一点力?气也没有。
“林小姐别会错意?,今天就?算是?一个陌生人,也会得到我的帮助。”
金发?女生垂下眼,刚才?的拉扯让她衣襟乱了几分,可她说话气息依旧平稳。
林洌熟悉的平稳,甚至有些冷酷。
“把药吃了,一会儿就?请回家去吧。”
退烧药被甘怀绮放在茶几上,而她本人几分钟前就?识趣地回避了。
甘听低头望着趴在自己膝盖上的林洌,掰开两颗药递过去。
林洌眼中的希冀彻底破碎了。
她看也不看甘听递过来的药片,埋头喃喃:“没用的……吃药没用,我想要……”
“你今天什么都?不会从我这里得到。”
手边不停传来林洌身上灼热的体温,甘听不免有些焦躁。
这人总是?这样……自说自话。
从前听不见自己的真心,现在听不懂自己的拒绝。
三年过去,那?段感情?基本被甘听放下。
爱情?几乎消失了,只是?有些爱留下的痕迹。
就?像现在,眼见林洌要落不落的泪花,看见那?双骤然失去光彩的桃花眼。
手中握着药片,听见自己心跳错乱的半拍。
也只有半拍。
换做分手之前,就?算是?没确定?关系的时候,甘听估计也会好言相劝,再煮点热腾的姜茶让面前这人暖回体温,有什么事都?能放会儿再说。
甘听淡漠的外表下,一直是?一颗温柔的心。
可现在面对林洌,甘听难得沉下脸,“不吃就?不吃吧,那?请林小姐你松手,我还有事。”
林洌的手一直环扣在她腰上,也不知道一个烧到神志不清的人哪来这么大力?气。
对林洌来说,这句话像当头一棒,把她从梦中砸回现实。
没有甜度刚好的姜汤,没有拥抱,没有以前的那?些温声轻哄话语和照顾。
林洌还记得她们确认关系前不久,那?天她也是?一样高烧,烧了一下午的她强撑着送走所有宾客,迷迷糊糊在阳台上吻了小朋友的唇。
然后她得到了什么呢?是?一整夜精心的照看,当初她也是?一样不肯吃药,那?时候甘听无?奈的声音仿佛就?发?生在昨夜。
可睁开眼,面前是?金发?女生微皱的眉头。
她躺在甘怀绮家的地板上,被两条浴巾包裹着。
这里不是?甘听的房子,没有地毯,木地板硌得她背后酸痛。
林洌成年后头一次生出一种,无?处躲藏的慌乱。
她想将自己蜷缩起?来塞进沙发?下面,墙缝之中,或者别的什么地方。
反正别躺在甘听的视线中就?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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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求你了……”
分不清那?是?神志不清的呓语,或者是?她此刻心神震荡,将隐藏许久的真心话泄露出来:“求你了,别这么看着我……我……”
她语无?伦次,手抬起?,又不敢触碰甘听,也不知道能触碰哪里。
就?这么悬在半空,像一场戛然而止的闹剧。
而甘听坐在那?里,只是?看着她。
没有答应,也没有拒绝。
——她还在看自己,用平静无?波的、自己最不想看见的目光望过来。
让林洌无?处遁形。
良久,她终于?垂下眼睫,颓然说出一句:“好,谢谢你。
我……我感觉好点了会自己走的。”
客厅里一时没人说话,林洌听见甘听小小地叹了口气。
这是?她遇到难以抉择情?况时候的小习惯,林洌在酒吧的品酒会和新品介绍时候听过很多次。
那?时候她从未注意?过,甘听虽然叹气,可眉眼却是?微微上扬的。
就?像她这个人一样,虽然打扮风格冷淡颓丧,实际上从人缘到动物缘都?不错。
只除了自己。
林洌低头,在甘听看不见的角度继续苦笑。
原来后悔和痛苦累积起?来,舌尖是?真的能尝到苦涩味道。
眼角的泪实在落不下来,林洌伸手将那?点湿润擦去。
甘听已经从地上爬起?来,离开了客厅这块地方。
以往发?烧,林洌都?是?硬撑过去的,除非十分严重,像上次一样,直接断片,她才?会吃点药。
身边没有另一个人的气息,她裹紧浴巾斜倚在沙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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