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开迷雾，时隔四年，那双礼堂角落中闪烁的浅色眸子，从回忆中脱出，犹如实体一般，击中了飞机上的林洌。
后来飞机落地，她憋着一口气?想追回甘听，结果在艾芙琳的捣乱下，计划完全泡汤。
但林洌没有?忘记，在甘女士插手之前，是甘听先拒绝了她。
从欧洲无功而返之后，每个晚上她都在想：是爱吗？原来这就是她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吗？
在自?己毫不在意的时候，得到了毕生最想要的东西，结果弄丢了才发现。
起与?落叠加在一起袭来的时候，当?下只会略微一愣。
要等到周围热闹的人影散去，等到月上枝头，等到寂静夜幕落下，有?那么一个瞬间，她放下杯子静静站立，四周空空荡荡，痛苦却淹没至顶。
明明是生命中少?了东西，却比多出的枷锁更加叫人窒息。
让她喘不过气?来。
蜷起身体也感觉不到安全，那种痛苦是从身体内部蔓延出的，接着扩散到全身，等转醒过来，睁开眼——
她还躺在甘怀绮家的地板上。
第51章第51章
黑夜已经降临，她又撑过了一次。
吐出胸中一口浊气，艰难翻身?跪坐地板，林洌手边触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。
是她的手机。
也不知道甘听什么时候收走了杯子，又将原本她落在口袋里的手机放了回来。
一点知觉都没有。
此刻按亮屏幕，手机界面上立马显示出十几个未接电话——一大半是云欢的，有两?个来自叶子，还有一个来自戴岳。
伸手一摸，脖子后面皆是涔涔冷汗，她眼前?也一阵阵发黑。
在高热中消耗太?多能量和电解质，这是身?体发出的警告。
不想看手机，林洌呆坐片刻，环顾客厅。
室内没有开灯，她也看不出那两?个房间哪个有人。
这里是甘怀绮的家，不是甘听的家。
林洌始终记着这一点。
所以?她进门后，除去神志不算清醒的那一小段时间，剩下时候都尽量谨言慎行。
直到现在，她突然开始后悔——一路跟到家门口，结果被人拖进家里，像对待流浪汉一样简单给了一块容身?之地。
她很久没睡过?地板了，醒来只?觉得浑身?上下，包括头，没有一处不疼。
身?上的薄被和冰冷地板，似乎在传递两?种?完全不同的信息：
一个说着：她还是对你有些心?软的。
另一个则说：心?软的话连沙发都不给你睡吗？
真可笑。
分手后，林洌不知道多少次这么嘲笑过?自己。
她可没忘记，第?一次去甘听家里。
她睡的是床，而房子的主人，反而出来睡沙发。
屋内静悄悄的，完全使不上劲的手脚害的林洌花好几分钟才从地上爬起来。
一回头，房间门口居然站了个人。
“！”
任谁在这种?情?况下也会被吓一跳，林洌还算镇定。
尽管她呼吸停滞一瞬，但没失控叫出声。
“好点了？”
甘怀绮披着一件外?套，神色根本看不出是没睡还是转醒。
“嗯。”
林洌避开对方的目光，后知后觉感有些难堪。
还好不是甘听。
不是甘听看见她手脚酸软拽住沙发腿还没办法坐起身?的模样。
甘怀绮沉默片刻：“我们的约定时间已经结束了，我不会拦着你来找小甘，但是……”
“我下次不会这样了。”
林洌也知道她这次的行为?有些过?分。
可她已经七百八十四天没亲眼见过?甘听了。
齐之双回传的照片越多，痛苦积累的温度就越高。
她没有信仰，却仿佛能体会到传说中火焰灼烧灵魂的痛感。
听到她的话，甘怀绮只?是轻轻摇头。
“看来你不是很了解她。”
“……”
林洌想反驳：难道我们不是都缺席了她生命中的很多年吗？
可最终还是没开口。
唇舌干涩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沉默良久，林洌问：“你在等?什么？”
“我在等?你走，我好反锁房门。
夜深了，客人不该睡在地上。”
甘怀绮的逐客令，下得自然又不留情?面。
眼前?黑点还没消失，听到这话更是加剧，可林洌知道，如果她现在倒下，甘怀绮一定会直接打电话让医院把她拉走。
同样是伸出援手，甘怀绮行事和甘听出发点就不同。
于是她尽力克制着点点头，“那么，我就不打扰甘教授了。”
手脚因?无力而微微颤抖，林洌死命克制住，她缓步走到门边打开房门，回头看了一眼。
视线内还是只?有甘怀绮一人，而对方在关门前?，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：
“记住，下次也不要出现在你不该出现的地方。”
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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