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疗舱的自动门无声滑开时，帕洛斯正抱着昏迷的舒弈冲进来。
少女灰色的丸子头已经完全散开，丝间还沾着未干的泪痕。
她手背上的火焰纹路暗淡得几乎看不见，像是即将熄灭的星火。
"
血糖ol。
"
医疗ai冷冰冰地报数，"
元力核心衰竭警告。
"
帕洛斯的手指在输液面板上飞快操作，却在调整针头时顿了顿——舒弈纤细的手腕上，还留着那天羡渊送她的星云手链。
现在这条手链松松垮垮地挂着，衬得她本就纤细的手腕更加脆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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雷狮站在羡渊房门前，指节悬在识别器上方三厘米处。
他想起上一次离开时，羡渊那双空洞的异色瞳——右眼的蓝比舷窗外的星云还要冷，右眼的粉比干涸的血迹还要暗。
"
我进来了。
"
，雷狮打开那个终于没有上锁的房间，但里面还是安静地可怕，开门的声响惊动了趴在着床头的星云。
房内的景象与昨日如出一辙：悬浮的冰晶，结霜的舷窗，还有那个抱着膝盖的紫色身影。
唯一不同的是，床头那杯牛奶终于见了底。
"
舒弈晕倒了。
"
雷狮单刀直入，"
低血糖，现在在——"
羡渊的身影在雷狮话音未落时就化作了残影。
她推门冲出房间，门被暴力打开，撞到墙上时出巨大的声响。
雷狮甚至没来得及说完"
医疗舱"
三个字，走廊上就只剩下散落的冰晶和飘动的紫色梢。
星云焦急地追出去，却被雷狮一把捞起。
他抚摸着猫咪炸开的毛，现它爪垫上沾着未干的水痕——不知是融化的冰晶，还是谁的眼泪。
"
让她去。
"
雷狮把脸埋进星云的绒毛里，声音闷闷的，"
这次她们需要这个。
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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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疗舱的玻璃门外，帕洛斯正用光子匕修整自己被烧焦的袖口。
见羡渊冲来，他默默让开位置，顺手关闭了生命体征的警报声。
"
她吃了两口慕斯就吐了。
"
帕洛斯的声音很轻，"
元力紊乱导致代谢加"
羡渊的手按在门把上抖，指节泛白。
她透过观察窗看到舒弈苍白的脸——那么小，那么脆弱，就像当年蜷缩在垃圾站阴影里的模样。
自动门滑开的瞬间，消毒剂的气味混着草莓慕斯的甜腻扑面而来。
羡渊的靴底在地面留下带冰霜的脚印，每一步都让医疗舱的温度下降一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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舒弈的睫毛在输液管下投出细碎的阴影。
羡渊颤抖着握住她的手，现那只总是温暖的小手现在冰凉得像自己操控的冰晶。
"
对不起"
羡渊的声音哽在喉咙里，"
姐姐太笨了"
她小心地避开输液针，用拇指摩挲舒弈手背上的火焰纹路。
那些纹路突然微弱地亮了一下，像是回应。
医疗ai突然出提示："
患者元力波动趋于稳定，建议保持接触。
"
羡渊的眼泪终于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。
她低下头，紫色长垂落成帘，将她们与外界隔开。
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，她一遍遍重复着破碎的道歉，仿佛要把八年来没对空说完的"
对不起"
，统统说给眼前这个女孩听。
雷狮和帕洛斯并肩站在观察窗外。
透过单向玻璃，他们看到羡渊的肩膀剧烈颤抖，却听不见任何哭声——她连崩溃都是沉默的。
"
比预计的进展快。
"
帕洛斯检查着监控数据，"
小弈的元力核心开始自我修复了。
"
雷狮的视线没离开过那个紫色身影："
她俩的元力波长正在同步。
"
确实，医疗舱内的温度正在微妙地平衡——羡渊无意识释放的冰霜与舒弈微弱的火焰交织，在空气中形成细小的彩虹色水雾。
星云突然从雷狮怀里跳下来，叼着个东西放在医疗舱门口——是那个被遗忘的星云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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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第一缕晨光透过舷窗时，舒弈的睫毛颤了颤。
羡渊立刻僵住，下意识要抽回手，却被无意识地反握住了。
"
姐姐？"
舒弈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。
羡渊的眼泪流得更凶了。
她想说很多，想解释日记的事，想告诉她自己从没把她当替代品，想说那些没被看到的日记后半截内容但最终，她只是更紧地握住那只手。
医疗舱外，雷狮悄悄关闭了监控系统。
他和帕洛斯默契地后退，把空间留给这对姐妹。
星云蹲在走廊中间，尾巴尖轻轻摆动，像是在丈量两颗心重新靠近的距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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