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，问谢筠：“你刚刚说，你提前得了有人要刺杀京兆尹之子的消息，是怎么回事？”
处在权利顶峰多年，皇帝自然是有些东西的。
这自然也是谢筠算好的结果。
他不过故意留了个引子而已。
他知道，他的父皇多疑，一定会问此事。
京兆尹卢悌之子卢大有死在了莳花馆不是秘密，就连民间都早已经传开了，皇帝自然早就知道了。
所以，他真正问谢筠的意思是，是要谢筠讲他所掌握的隐情。
“父皇之前要儿臣追查京师内的金人奸细，儿臣查到了一些线索，卢悌的儿子卢大有曾经与奸细接触过，儿臣便让人查了一下这卢大有。”
“这一查，便查到了他往日欺男霸女的恶性，京郊有一户人家，家中四个女儿，三个都被他害死了。”
“这户人家的小女儿伪装成花楼的妓子，要向他寻仇，可惜儿臣查到消息赶过去时，这卢大有便已经死了。”
皇帝道：“卢悌教子无方，该罚。”
皇帝问的事情，谢筠已经回答完了。
他今天已经给出了引子，卢大有曾经和金人奸细接触过，卢悌是二皇子的人，以陛下的性子，他会去查的。
谢筠早些年对他这位父皇不了解，现在对他这位父皇的性子，可算是摸透了。
他若是把真相送去他手里，他势必要怀疑他居心不良，故意在整二皇子，但是他若是留下这么个让他心里不舒服的小疙瘩，他反而会自己派人去追查此事。
自己查出来的，不就会更生气了么？
卢悌这些年也没干什么好事，纵然儿子为非作歹，残害百姓，他这样做也算是为民除害了。
谢筠心道。
谢筠道：“若无他事，那儿臣便告退了。”
皇帝抬手，“等等——”
“朕还有话要与你说。”
皇帝道：“徐家大姑娘行事未免荒唐，你还是换一个太子妃，让她降为侧妃。”
谢筠拒绝了，“父皇，儿臣身体不好，之娶一个正妃便好了，用不着什么侧妃，徐家大姑娘很适合儿臣。”
“你就非得娶那徐家女？”
皇帝看着谢筠。
谢筠并不觉得这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问话，这大概又是在试探他。
看看他是不是为了徐屹山的兵权，所以才非要娶那徐家女。
“徐家大姑娘个性率真自然，儿臣喜欢她。”
这话这么自然地说出来，谢筠自己也惊了一跳。
他甚至都分不清，他说喜欢徐尽欢，这是他为了情势所说的一句假话，还是他内心深处的真话了。
皇帝皱眉道：“她当不了太子妃的大任！”
“咳咳——”
谢筠又咳了两声，说话气息弱了几分，“父皇，儿臣本也不是长寿之相，这太子妃也许她当不了几年，且就这样吧。”
“今年怎么刚入秋，便咳得这样厉害？待会儿让太医院的人去给你看看，这帮吃干饭的废物，研究了这么多年，竟没有半点进展！”
皇帝怒气上来，猛地拍了一下龙椅扶手。
身旁伺候的太监默默低下了头。
谢筠沉默着，没说话，脸色苍白得让人心疼，感觉随时都要一病不起似的。
***
夜里，
谢筠又做了那个梦。
梦里乱七八糟的。
一个天气明媚的日子，
徐尽欢经过一天的刻苦学习，终于可以正式上岗了。
谢筠喜静，并不喜欢太多人在身边伺候，因为除了徐尽欢，剩下的人都守在书房外。
书房里安安静静，只有徐尽欢和谢筠殿下二人，
徐尽欢先替谢筠磨墨，虽然用力还是不甚均匀，但是勉强能算是合格。
她将有些长的衣袖挽起来了一点，露出一截雪白细腻的腕子，没有戴任何首饰，只这一对手腕便犹如温润的名玉。
谢筠看了一眼，便移开了目光。
春末夏初，徐尽欢早早换上了夏衫。
夏日衣衫轻薄，她整理书桌和书架上的各种书籍来回行走间，包裹在夏衫下的曼妙身姿展露无遗。
谢筠书案一角堆放着已经处理完的文书，待会儿福安会来把它们都取走。
徐尽欢走过去正要弯腰要抱起这一摞文书，“谢公子，我将这些放在外面的书桌上？”
她雪白的锁骨裸露在外，弯腰时，隐隐约约露出一点胸前的起伏，锁骨下方不远处，雪白胸口上那颗红色的朱砂痣都可以看得分明。
谢筠放下书，莫名笑了一下。
他看向徐尽欢，悠悠问：“你在勾引我？”
徐尽欢的脸“唰——”
地红了。
她结结巴巴地说：“我、我没有。”
谢筠看到她的反应反而确定了自己的猜测，轻笑一声，“果然是。”
“你好大的胆子。”
**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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