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海翻涌如涛，李莲花站在青石阶前，白被山风吹得凌乱，林清浅默默解下披风给他系上，指尖碰到他冰凉的后颈时，现那里沁着一层冷汗。
屋前的竹帘忽然掀起，满头银丝的岑婆端着药篦走出来。
李莲花浑身一颤，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，八年未见，师娘眼角又添了几道皱纹，可那挺直的脊背仍如当年教他们习武时一般。
“师娘……”
"
哪里来的"
岑婆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李莲花。
药篦"
哐当"
砸在地上，晒干的当归滚了满地。
“师娘，是我，徒儿不孝……”
李莲花双唇颤抖。
岑婆枯瘦的手掌重重拍在竹桌上："
李相夷！”
“李相夷，你还知道回来！
"
裂纹顺着桌脚蜿蜒而上，惊得檐下麻雀扑棱棱飞走。
李莲花直挺挺跪在青石板地上，额头重重磕出闷响："
徒儿不孝"
话未说完，岑婆的竹杖已经带着破风声扫来。
林清浅刚要动作拦住，却见那竹杖在离他肩膀三寸处硬生生停住。
"
你的头"
岑婆的声音突然哽住。
竹杖"
啪嗒"
落地，她颤抖着去摸李莲花雪白的梢，"
八年前东海之战，他们都说你已经……既然你还活着，为什么没有出现呢？哪怕是来看看我这个老婆子也好……"
李莲花垂不语，那时候自己身中碧茶之毒，江湖上已经流传，他已离开人世，那么师娘应该也收到消息，自己就不必要再出现在师娘面前，到时再让师娘为自己操心，甚至再为自己伤心一次！
那他身上的罪孽更深了。
眼见气氛有些沉默，林清浅赶紧示意护卫将单孤刀拖上前来。
麻袋解开时，腐臭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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