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河古渡的残月映着血色波涛，老船夫的木桨在礁石上磕出闷响。
沈青鸾腕间的翡翠镯忽明忽暗，"
锁龙"
篆文在月光下渗出细密血珠，将船板染出七星图案。
"
这渡口三十年前就废了。
"
老船夫浑浊的眼珠倒映着九盏白灯笼，"
自从镇河将军庙塌了，夜半常有"
话音戛然而止，木桨突然断裂，半截浮出水面时竟缠满青丝。
子渊的龟甲在掌心烫，卦象显出"
泽雷随"
："
船家，你渡的不是活人吧？"
老船夫咧嘴一笑，露出满口青铜镶牙："
活人哪需要七星引魂灯？"
废弃的将军庙内，半截神像的手指指向供桌下的暗道。
齐墨的匕挑开蛛网，刀尖突然结出冰晶——供桌上的青铜鱼符与他怀中的残片严丝合缝。
"
镇河将军令！
"
沈青鸾的翡翠镯突然箍紧手腕，"
这是调动黄河水脉的兵符"
话音未落，庙外传来铁索入水声。
九盏白灯笼飘至河心，映出水面下巨大的青铜锁链。
子渊突然抓住沈青鸾的手，在她掌心画出倒转的八卦："
你的生辰八字被人刻在将军令上！
"
供桌轰然倒塌，露出暗格里褪色的婚书：光绪二十三年七月初七，镇河将军陈镇岳迎娶沈氏素娥。
河心突然卷起漩涡，青铜锁链出龙吟般的震颤。
老船夫狂笑着撕开人皮面具，胸口星纹与沈青鸾腕间血痕呼应："
九世至阴之体已齐，该醒龙了！
"
沈青鸾的翡翠镯突然炸裂，碎片化作青光融入青铜鱼符。
齐墨的北斗疤痕蔓延至脸颊，手中匕不受控地刺向子渊："
他在操控我的伤口！
"
"
天地自然，秽气分散——"
子渊咬破指尖在齐墨额头画出血符，疤痕中钻出的青丝遇血即燃。
老船夫突然惨叫，青铜牙缝中涌出密密麻麻的尸虫。
青铜锁链崩断的刹那，河底升起九丈高的石碑。
沈青鸾触碰碑文的手掌突然冰封，碑上浮现出她穿着嫁衣的浮雕："
原来我就是第九具祭品"
子渊的龟甲碎屑突然飞起，在碑文上拼出卦象："
雷水解！
快用将军令破局！
"
沈青鸾将青铜鱼符按入碑眼，黄河水突然倒流，露出河床下的青铜祭坛。
坛中央的龙形锁链捆着具白骨，胸骨处嵌着半块双鱼玉佩。
"
陈镇岳！
"
老船夫突然跪地叩拜，"
将军，您等的钥匙来了！
"
白骨突然抬手，祭坛四周亮起九盏青铜灯。
沈青鸾的嫁衣虚影自动浮现，与白骨做出交杯酒的姿势。
子渊甩出铜钱剑斩断虚影，灯焰却暴涨成青色。
"
没用的。
"
老船夫七窍流血，"
从你们踏入野狐岭，这龙凤合卺局就"
齐墨突然将匕刺入自己胸口，北斗疤痕迸的血光笼罩祭坛："
五星列照，黄泉开路！
"
白骨轰然碎裂，黄河水恢复奔流。
沈青鸾踉跄倒地，腕间血痕化作龙形纹身。
晨曦中，青铜祭坛沉入河底。
子渊从泥沙中捡起完整的双鱼玉佩，背面显出星纹地图："
锁龙井在源头"
老船夫的尸体忽然化作纸人，怀中掉出半张生辰帖。
齐墨撕开染血的衣襟，北斗疤痕已结成星纹胎记："
这疤在指引方向。
"
对岸忽现三顶红轿，素娥的叹息随风飘来："
过了阴阳界，才是真劫数"
沈青鸾的嫁衣虚影在晨光中若隐若现，腕间龙纹与玉佩同时烫。
"
你早知道要用人祭？"
沈青鸾扯断腕间残留的青丝。
子渊摩挲着龟甲上新裂的爻辞："
师父说过，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才懂他指的系铃人不是我。
"
河心忽然飘来纸钱，三个素娥模样的纸人立在浪尖，唱着新的谶语："
天狼醒，紫薇黯，九星连珠黄河断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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