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忆灵光在雷暴中炸成星雨。
昭明银瞳映出二十年前玄渊阁的雪夜——尚在襁褓的自己被青铜钉刺穿掌心,血珠滴在天机阁银符上,护山大阵应声而破。
慕青璇的婴儿啼哭从另一间厢房传来,两个孩子的命格通过青铜钉纠缠成结。
"
原来我们都是棋子。
"
慕青璇残躯跪在雷劫焦土上,机械心脏裸露在外,齿轮间缠绕着与昭明同源的青铜钉。
她扯断连接脊椎的傀儡丝,丝线另一端竟消失在敖烬新生的水晶龙角中。
苏九娘的神像头颅突然裂开,第三只眼珠滚落在地。
眼瞳映出的不再是未来死状,而是璇玑殿主手持命格罗盘的身影——那罗盘中央嵌着块带血的襁褓布,正是昭明出生时所用!
"
该收网了。
"
虚空传来镜琉璃的叹息。
她破碎的水晶面从海底升起,折射出十二重幻境。
每重幻境里都有个昭明在经历不同人生:剑斩牧神者的仙尊、堕入魔道的妖主、甚至成为新一任牧神者
敖烬的龙爪突然刺穿自己胸膛,扯出跳动的龙心。
心脏表面布满与慕青璇相同的青铜钉:"
斩龙祭从来都是牧神者的盛宴"
他将龙心捏碎,血雨中浮现万千龙魂,每道龙魂心口都连着青铜锁链。
百里惊鸿的断剑出悲鸣。
他心口北斗刺青彻底消散,皮肤下钻出七根星纹骨刺:"
怀远,你算计得好狠!
"
骨刺飞向周天星辰盘,在青铜鼎面刻出南斗六星。
昭明星陨剑脱手飞出,剑身龟甲纹与南斗星图咬合。
青铜鼎突然倾斜,鼎中沸腾的星浆浇在他身上,银瞳中的九曜枷锁应声而断。
记忆如潮水复苏——
三百年前仙界瑶池,镜琉璃将婴儿交给怀远;
二十年前寒江客栈,老掌柜在酒坛封入镇魂符;
三天前海底龙宫,青铜棺椁吞噬他半缕魂魄
"
还不明白吗?"
镜琉璃的水晶面拼凑完整,"
你就是牧神者最后的容器。
"
她指尖点向虚空,雷云裂开巨口,降下十二尊青铜神像。
每尊神像掌心都托着块命格碎片,拼成昭明的生辰八字。
慕青璇的机械躯壳突然暴起。
她拆下自己的脊椎骨,骨节展开竟是柄刻满星纹的长枪:"
天机阁巡天使慕青璇,诛魔!
"
枪尖却调转方向刺入青铜鼎,鼎中星浆逆流成河。
敖烬化作龙形缠住三尊神像,断角处水晶迸裂:"
圣女,我来了"
龙息冻结时空,为昭明争取到一瞬空隙。
银瞳看破万象,他抓住命格罗盘的指针,狠狠刺入自己眉心!
因果倒转。
婴儿的哭声变成剑鸣,护山大阵的裂痕重新弥合。
记忆中的怀远转身望来,将星陨剑刺入虚空——现实中的青铜鼎轰然炸裂,璇玑殿主的黑袍在火光中化为灰烬。
镜琉璃的水晶面再度破碎,这次却带着释然笑意。
她将最后一块碎片塞进昭明掌心,那是瑶池畔的并蒂莲种:"
下次,换个活法"
暴雨骤歇。
苏九娘抱着神像残骸遁入虚空,敖烬的龙躯沉入海底。
慕青璇的机械心脏停止跳动,嘴角却带着解脱的弧度。
百里惊鸿的白寸寸成灰,随怀远虚影消散在晨光中。
昭明跪在焦土上,掌心莲种出新芽。
星陨剑插入的地面涌出清泉,倒影中不再是银瞳妖异的少年,而是额生龙角的青年。
远处寒江城钟声回荡,新的因果,开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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